“我以前跟她關系不好?”要不怎麼讓人不必來?醫生說多接觸熟悉的人和事有助于記憶恢複,他卻仿佛不想她回憶起從前一樣。
“談不上好不好,你們才認識不久。”
有點耐人尋味,認識不久的人巴巴地要來探望,關系還不不鹹不淡,不奇怪嗎?而跟她關系好的人壓根就不知道她出事,他到底打什麼主意?
溫瑞朝卻沒有再說,擱下筷子,“吃好了就回去吧。
”
秦暖真心覺得面條不錯,不過愛美的天性終究讓她沒把面吃完,減肥是一輩子的事,不能松懈!
***
盡管溫瑞朝讓莊舒雲不必來醫院探望,隔天她還是來了,這次她是一個人來的。她捧着花束,臉上帶着和煦的微笑,一邊柔聲問候一邊把帶來的花插-進花瓶,“這幾天覺得怎麼樣?有沒有想起什麼?”
秦暖自己覺得沒大礙了,可醫生還是讓她繼續輸液。她看着莊舒雲擺弄花束的造型,心裡想不明白莊舒雲怎麼回事,她們不熟,溫瑞朝也叫她不必來,她還來做什麼?上次見面有溫曉找茬,她沒空留意,今天再見仔細打量了她一通,發現她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氣質。清雅端秀透着書卷氣,說話輕聲細語讓人聽着很舒服,而且她帶來的花很漂亮,讓冷冰冰的病房多了一抹色彩。
莊舒雲回頭見秦暖打量自己,微微笑了笑,帶着歉意道:“上次鬧成那樣真的很抱歉,溫曉說的都是氣話,其中有些誤會。很多事不是一句兩句能說得清的,你又失憶,更說不明白了。”
秦暖立即皺起眉頭,上次的不愉快她都差點忘了,被她再次提及心裡不免發堵。再看她說話的語氣,一副她很懂很無奈說了你也聽不明白的模樣,她忍不住在心裡比了個中指。難怪溫瑞朝讓她别來,根本就是來添堵的!
上下掃了她兩眼,淡淡道:“聽說我們不熟。”
莊舒雲反而笑了,“嗯,我們剛認識不久,不過很投緣。”
秦暖沒有接話,記憶丢了喜好應該不會變吧?她怎麼覺得莊舒雲不是她喜歡的款,她們真的很投緣?她又暗暗在心裡歎氣,現在她誰也不信,總覺得他們的話裡都是水,得擰!
莊舒雲絲毫沒有因為秦暖的沉默而感到尴尬,拉了張椅子坐到床邊準備長談的模樣,“恢複記憶說不準的,你别急,大不了再重新認識。”
秦暖還是皺眉,莊舒雲在她眼裡就是個陌生人,以前是現在更是,可她卻坐在對面用好閨蜜的口吻閑聊,難道她跟她真的投緣?其實她也意識到自己疑心太重,但腦子裡空白一片,實在沒有安全感。面對莊舒雲坦誠的目光,她還是開口問:“我們是怎麼認識的?”
“你從事服裝設計,我在時尚雜志社工作,我們有很多共同話題。”
原來是時尚雜志編輯,怪不得穿着打扮别有韻味又講究。大概是因為得知她的職業,莊舒雲在秦暖眼裡似乎更顯氣質了,然而即便如此她還是覺得話題有些難以繼續。莊舒雲好像沒覺察氣氛不好,自發地找了話題,“瑞朝去公司了嗎?你一個人可以嗎?他要是忙不過來我留下陪你吧,這幾天我正好休假。”
“不用,他等會兒就回來了。”這麼熱情,看來她們真挺投緣的。
“那就好。”莊舒雲的臉上一直帶着和煦的微笑,“瑞朝工作忙,因此你頗有微詞。男人有事業心是好事,你别總為這跟他鬧矛盾。你現在這樣我不好對你說這些的,不過我真不希望再看到你們為這個吵架,所以先給你打個預防針。他呀,就是個工作狂。”
忽然聽到這些秦暖有些愣,腦子裡一下亂了起來,先前聽溫瑞朝所言,他們之間的問題絕對不是他工作忙不顧家,現在從旁人口中得知自己的過去,零碎的片段讓她覺得自己更像旁觀者。莊舒雲算是替她撕開了一道口子,可她卻沒有繼續撕開真相的欲-望,或者說是不知該從何問起,怎麼問怎麼聽都像聽别人的故事。
在她思考的片刻間病房門被推開,溫瑞朝回來了。莊舒雲起身打招呼,秦暖隻掃他一眼。他在門口看了莊舒雲兩秒才進來,“你怎麼來了?”不是讓她别來嗎?
“我來陪秦暖說說話。”
溫瑞朝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對莊舒雲的态度卻淡淡的,秦暖沒覺得他哪不對,幾天接觸下來發現他無論什麼時候都這副模樣。莊舒雲很想再找話題,可就如溫瑞朝說的那樣,她跟秦暖認識不久,雖說投緣但話題多圍繞在工作上,現在秦暖失憶,想聊也了不起來。
氣氛一時有些僵,溫瑞朝忽然瞥見桌上的花瓶,問道:“你帶來的花?”
莊舒雲悄悄松了口氣,笑道:“是啊。”她是個很講究生活品質的人,早些年做不到面面俱到處處精緻,但無論如何房間裡都少不了一束鮮花。以為他也會喜歡,誰知他直接把花連花瓶丢進了垃圾桶,即便她再好脾氣也忍不住變了臉色,他什麼意思?
溫瑞朝擡眼看她,“我對花粉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