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澈不緊不慢道:“照你們這麼說,受過此等邪惡之術的人會一直被城裡的陰氣侵蝕,控制着思維?”
黎谙道:“是的。”
“那出去不就好了嗎?”
他見黎谙猶豫不決似有所隐,問他:“怎麼了?可是有出去之法?”
黎谙不顧戚枝投來的拒絕眼神,他一五一十解答:“結界内确有一條生路可通往外界。”
奉澈笑道:“那不就好了?”
戚枝想要阻止黎谙,但是黎谙卻對狐狸深信不疑,将通道告知給了他
完了,完了,這下子,鐵定會出幺蛾子了!
戚枝無語凝天
不行,我不能讓那狐狸計謀得逞
戚枝道:“尤娘子對陳絡情深義重,恐怕不會輕易讓我們帶走他吧。”
本以為尤蝕會同上一次一樣,堅決地反對,卻沒想到她說“你們帶他走吧。”
戚枝連忙道:“你不是說城主勢力太大,我們無法對抗嗎,若是被他發現了……”
尤蝕堅定的道:“不會有事的,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戚枝:“???”
不是,你一隻小小遊魂,能幹什麼啊!!
就算要帶陳絡走,也不是此時啊,這狐狸定會壞事的。
可是即使她知道其中不可行,但她卻無法将真正的危險告知他們。
于是,便聽見黎谙道:“你願意幫助我們?”
奉澈也喜道:“既然如此,那便沒有後顧之憂了吧。”他笑眯眯地看了眼戚枝
戚枝暗暗握住拳頭
總有一日,我要叫扒光這隻白毛狐狸的狐狸毛,叫他再得意不起來!
尤蝕輕輕點頭,眼裡有着沉沉的哀恸,緩聲道:“三日之後,血月再現,城主親臨,屆時他的注意力會被轉移,我替你們掩護,他不會發現異常的,你們帶着他從你說的那個通道處離開。”
黎谙深思着,确實是一條可行的計劃,隻是……
“你為何突然願意讓他走?”
這也是戚枝想問的問題
尤蝕凄涼一笑道:“今日我從外面回來之時,瞧見他與他娘親相認的場面,确實是我太自私了,想要将他留在此地,卻沒考慮到他心中最重要的親情,而且……”她話鋒一轉,自嘲道:“方才你們也看到了,他娘不願意認我,若我執意留住他,恐怕有朝一日他知道事情真相時,會與我離心,甯願忍受相愛時離别,也不願忍受冷漠地在一起。”
一直默不作聲的陳大娘突然質問道:“你不會是故意設了圈套吧?”否則怎會如此好心
“你們放心,我絕不會告發你們的。”她誠摯的目光讓所有人動容
黎谙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他确實有懷疑過這是不是一場計謀
奉澈微笑道:“黎谙道友,到時我也助你一臂。”
黎谙道:“那便多謝道友相助了。”
戚枝無奈地看着這一切的發生
她壓根無法阻止黎谙,因為在黎谙眼中,奉澈俨然是一位熱心腸的散修道友。
于是,黎谙、尤蝕還有奉澈,三人在一塊讨論着如何躲過城裡密不透風的監視從通道處離開。
陳大娘在門口不停的張望
隻有戚枝,看似百無聊賴地玩弄着一隻手帕,實則内心波濤洶湧,她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尤其是那奉澈偶爾狀似無意的目光總是落在她身上時,這種預感便愈發的強烈。
而處于一概不知的陳絡還樂呵呵地端上飯食,邀他們一同用餐。
一頓餐,每個人都若有所思、心不在焉,隻有陳大娘和陳絡兩人沉浸在母子相認的喜悅裡。
好不容易堅持到了從陳府出來
黎谙帶好帽子,道:“今日多謝奉公子了。我先行一步,還勞煩你送阿枝回府。”
奉澈笑道:“那是自然,不必言謝,你先去吧。”
戚枝耷拉着眉目瞬間支騰了起來
她轉身,立馬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從慵懶散漫變作了冷酷果斷
無形的結界将她和奉澈圈住
奉澈用扇子輕輕敲觸着,暧昧的神情,道:“小枝兒,你這麼迫不及待我和獨處嗎?”
戚枝撥開眼前的扇子,道:“妖君,到底想幹什麼?”
奉澈低頭一笑,似是在思考
良久,他道:“小枝兒你怕是忘了自己的目的了吧,你是要報恩,但不是要賠命,早些離開此地。”
戚枝譏笑道:“妖君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是也在此地嗎?難不成你也是來賠命的?”
奉澈認真地看着她眼:“你本可以早早地帶他們從那通道出去,為何這麼久了還待在此地?”
他早就知道?
戚枝一言不發的看着他,若真是他在背後搞鬼,那确實十分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