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森林中,一個由數條根須緊緊包裹成的圓繭在接踵而至的根須下越發壯大。忽然,圓繭四周不斷有位置隆起,頂端位置最甚,“啵”地一聲響後,隆起位置終于被頂穿,随即便有四片具有鋼鐵色澤的扁齒冒出來。
扁齒成順時針方向旋轉,速度由慢及快,很快便清理出一個缺口,即便周圍的根須不斷填補,仍舊被它以雷霆之勢強勢絞斷。
然後扁齒的主人就冒出了頭,圓柱體、尖腦袋,腹眼多足也不少,不正是被即墨擔憂着的樓樓是誰。
在樓樓掙脫圓繭後,那些被迫自斷的根須竟像是有了人的情緒般,害怕地不敢上前,但卻依舊頑強地在距離它兩三米的位置活動。
每當它移動一步,那些根須也跟着移動。
而且還會趁樓樓刨晶核的時候将另外斷落的根須卷走。
吃了一顆晶核的樓樓深感不對,沖那些根須繞了一圈,又加大了自己的活動面積。它也不再直接開刨開吃了,直接用足将那些根須扒拉到一起,然後一一挑到背上。
尤其在發現這些根須壓根不敢攻擊自己後,技高蟲膽大的樓樓更是扭着觸角就朝能量聚集更多的地方爬去。
森林中很暗,暗到透不進一絲光亮,所以除了那些光滑又不知通往何處的樹幹外并沒有其它植物。
樓樓的觸角左探右查,終于像是确定了什麼後,沖到一根粗壯的樹幹下面,抱着就啃咬起來。
然而這一口下去,卻像是驚動了沉睡的野獸一般,整個森林仿佛都活了過來,樓樓周圍的樹幹紛紛撥地而起,四面八方的樹幹化身觸手齊齊朝它抽來。
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的樓樓被抽得七暈八素,好在它皮夠厚,翅膀也夠結實,非旦保住了自己,就連背上那一溜的根須也保留了下來。
樓樓将觸須彎曲,小心藏到腹部,然後就近選擇了一條略細,又足夠自己下口的樹幹,直接咬在上面不撒口。
任那些化身為觸手的樹幹怎麼抽打,除了前足360度旋轉抵擋外,它就跟被粘在上面了一般。
反倒是那些樹幹,相互間不時會因為躲避不及發生碰撞,擦出細小的火花。
一邊猛抽,一邊縮成團隻露出結實的背部與鋒利的前足。
雙方一時間陷入了對峙狀态,誰也拿誰沒辦法。
就在這時,森林猛然一靜,四周像是被施展了定身術一般,從高空中直直射下一道淡黃色的光滑藤蔓,将樓樓一卷便消失在森林中。
而下方那些曾經圍捕樓樓的銀白色根須也紛紛散去,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被卷走的樓樓還維持着抱着樹幹啃咬的動作,卻沒想到快要到口美食已經離它遠去,好在又冒出了個更美味的存在,然而不等它打那美味的主意,它已經脫離了黑暗。
不太适應光線的樓樓有點懵,整個僵硬着不敢有絲毫動作。
然後不等它适應這光,它就又回到了熟悉的黑暗當中。
這個黑暗的空間很暗很窄,并且沒有熟悉的味道,樓樓不太喜歡。
就在它開始從事自己老本行,打算在這個密閉的空間内挖出一條通道的時候,突然聞到一股好聞的味道,就像……就像之前那個家夥身上的一樣。
它迷迷朦朦地順着本能朝散發出那個味道的地方爬去。
然後就在一個白色的高台上發現了一道身影。
和之前那個家夥有些相似,但是又不太一樣。
這個家夥好小,還沒自己高,裸露出來的地方好多肉,與那個家夥身體空蕩蕩的家夥完全不一樣。
樓樓圍着散發出好聞味道的高台轉了好些圈,最後才選了個最佳的位置趴下,它覺得自己應該要睡一覺。
竹九睜開眼睛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
一隻長相奇怪的動物,頂着一串銀白色的根須,正蹲在自己腳邊睡得香甜。
哼,那東西還真是執著!這回竟是換成活的了麼?
竹九不滿地皺起眉,擡腳便踹了上去。
正睡得香甜的樓樓猛然被踹了一腳,直接在地面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三對足在空中劃拉了好一會才堪堪翻轉過身,然後甩甩觸須又屁颠颠跑回最舒服的那個位置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