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看似發瘋的攻擊,事實上并不完全是為了發洩。
更重要的是,通過攻擊這些海草,他可以或多或少從中追尋出那銀白色根須的出處。
在這之前,即墨一直認為那是陸地上的植物,直到今天,在樓樓被綁走的前後時段,他明明就感覺到來自深海的波動。
來自深海,卻又清楚海岸邊的情況,隻能說明,這株植物絕對有“眼線”在附近。
而附近,那大片的海草不正好是最佳的隐藏地嗎?隻要挨個清理海草,即墨就不擔心找不到對方!
隻是,這需要時間。
而即墨,恰恰就差時間。
對于一隻處于昏迷狀态中被綁走的動物,不難想象它将面臨着怎樣的結果。
難道又要因為自己的原因,害同伴被捉走,陷入死亡的威脅嗎?
不!
絕不!!
那一瞬間,即墨整個思緒都放到尋找銀白色根須上,不記後果地,他幾乎在消耗自己的全部力量,骨架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不過幾分鐘,一米二三的骷髅已經又縮小了一圈。
他并沒有放棄,放空思緒全力吸收着被自己綁在頸椎骨上一直舍不得用的生命系晶核,直到五顆晶核碎裂散開,他的縮小才終于停止,并且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了幾公分,又恢複到一米三四的模樣。
然而,這隻能是一時的權宜之計。
保留的晶核已經全部用盡,但消耗卻仍在持續中。
如果一直得不到補充,再這麼下去,即墨隻會越縮越小,甚至是……消失。
可是他不能停,哪怕消失也不能。
他每慢一秒,就代表着樓樓被找到被救助的機會将又少了一分。時間就是樓樓的生命,他沒有浪費的資本。
忽然,海浪出現了斷層,擊打在海草上的水流急退,并且越退越深……竟是要漲潮了!
即墨眼中幽光一亮,好機會!
他立即停下爪下的動作,朝着不遠處一塊巨石奔去。他需要在浪潮打過來之前占據一個至高點,隻有這樣才能利用潮水沖擊海草的刹那将隐藏在其之中的根須揪出來!
海水悄聲退卻,經過一番醞釀之後,這才蓄足了力道一般,以極其霸道之姿沖向海岸線。
滾滾浪潮所到之處,盤踞期間的海草以不可抗拒之态被沖刷上岸,隐藏其間的根須更是避無可避,即墨甚至還看到了一截根須被直接沖斷,抛上海灘!
他并沒有着急去撿那截被沖斷的根須,而是注意被截斷後,根須所逃離的方向,直到肆虐的海水卷起高高的浪花,硬生生拍打到他身上,直接将他連同一部分海草從所站的岩石上抛飛出去。
等即墨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海草包裹了全身,隻露出個腦袋。
有那麼一瞬,他竟然連一根爪子也動不了,就如同他意識剛清醒的那一刻。
當他終于找回爪子的感覺時,第二波浪潮又至,即墨再度被推出十來米,直到撞到岸邊的一棵大樹上才停下。
就在這時,即墨感到身後傳來一股輕微的震動感,與被海浪沖擊的感覺不同,這明顯來自他身後的森林中。
震感越來越強,即墨已經能夠聽到樹木被折斷倒地的聲音。
他扭着腦袋朝身後望去,就見一個身影正在飛速接近。
“小啞巴!”
即墨聽到那人喊。然後他就看見了孫凱。
他的身子一僵,感覺思緒也停頓了一秒,動了動上下颚,卻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對方。
脫掉那身僞裝,将自己完全暴露在人群中,這種感覺就如同最一層遮羞布也暴露在衆人面前,讓人難堪。
“小啞巴,你怎麼樣?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