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裡待着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溜達到衛生間門口,臉上帶着刻意裝出的乖巧笑容,眼尾上挑,故意問:“這蚊子也太毒了,看給你咬的。”
成朝雙手撐住洗手台,指尖撥弄着水流,聞言擡頭從鏡子裡看了一眼黃漢秋,大片痕迹鋪在鎖骨上,能看得出幹壞事的人兇猛得很。
“是啊,我得誇誇他,要不是他,我那些高領的衣服或許一輩子都穿不了。”
說完,他錯身繞過黃漢秋,目不斜視,往卧室裡走,黃漢秋目光在他鎖骨和側頸上掃了幾圈,笑嘻嘻地跟在成朝身後,和他一起進了卧室。
黃漢秋說到此為止還真是說到做到,除了硬要拉着成朝欣賞那一片“蚊子”咬出來的痕迹外,就規規矩矩躺在成朝身邊,沒過多久就睡過去了。
困得成朝以為他平常不睡覺,事實上黃漢秋确實因為公司的事情睡眠持續不足,有時候會連續兩晚隻睡兩個小時,兢兢業業,是個熱愛工作的好領頭羊。
能睡覺的時候他其實也經常睡不着,兩眼一睜幹到天亮,時常擔心自己還沒等到享受養老生活就兩腿一蹬,猝死了。
但就算如此他也沒買過什麼安眠藥,硬睡也能睡過去,隻不過體驗感非常不好。
現在依偎着成朝,黃漢秋先不說自己的睡眠質量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好,光是入睡速度之快就讓他懷疑成朝給自己灌了蒙汗藥。
大早上,成朝對着不知道又犯什麼病在那裡胡說八道的黃漢秋,眉眼一片陰郁,可能黃漢秋在成朝擡手時忽然察覺到了他的恐怖,立馬閉上了嘴,看着他站起身走出卧室。
他壞心眼地喊了一聲:“我可以幫你。”
回他的是罵人的話,黃漢秋笑眯眯地接住了。
黑色的頭發有點炸毛,成朝伸手順了順,很有技巧地捏了一下,讓自己炸出去的毛反翹了幾根。
看着更好笑了。
玄關處不合時宜地響起了幾聲急促的敲門聲,聽聲音,像是他媽敲他家門闆的動靜。
成朝在那很有規律的敲門聲響起時心髒狠狠跳了幾下,又落回到原位。
剛打開的手機上顯示着好幾通未接來電,全是林女士的。
成朝看了兩眼,以為他媽是有什麼急事,無暇顧及該怎麼安置黃漢秋,趕忙過去打開了門。
門後的林女士手指飛快地敲擊鍵盤,看門突然打開,人往後退了一步,和成朝對視後剛想說自己家門鑰匙丢了,但看清眼前站着的人的模樣後,嘴裡的話又哽在了喉嚨裡。
她饒有興趣地打量着成朝,啧了一聲:“來錯時候了。”
成朝知道她在說什麼,下意識伸手摸了摸鎖骨,然後擡眼問:“媽,您大駕是有什麼急事嗎。”
林女士确實有點急,“快點把我放在你這的備用鑰匙給我。”
成朝一愣:“怎麼了?”
林女士手都伸出去了,“我的那把丢了。”
成朝眨了眨眼睛,點點頭,轉身一陣鼓搗給她翻了出來。
“沒什麼事我就走……進來看看,可以吧?”
林女士原地轉了個圈,轉了一半突然腳尖一點,繞回原地,後半句話還是詢問的态度。
成朝知道他媽想幹什麼,可他說不行就真搞得他像做了些什麼不能見人的事情。
于是,他側身,說了聲行。
林女士進來後先是來回看了幾眼,确認客廳沒人,才轉頭和成朝說話,“你沒忘我和你說過的話吧?”
成朝揉了揉眼睛,衛衣随着手臂擡起的動作露出了腰腹一側,林女士不小心看到,看完嘶了一聲。
紅了,被人抓的吧。
成朝也不能說是黃漢秋一直攬着這,給他捂紅了,别的什麼都沒做,況且說出來誰信。
人有時候就是喜歡無限遐想,小小的事情放大無數倍,八卦别人的事樂此不疲,連他媽對自己都不能避免。
成朝選擇不解釋,萬一越描越黑怎麼辦。
林女士看他不吭聲,沒說什麼,動了動嘴角,全身首飾衣帽穿戴整齊,光鮮亮麗地往沙發上一坐,俨然一副要嚴加拷打逼問的模樣。
看得成朝有一秒的時間發了怵。
就在成朝準備說點什麼時,黃漢秋一臉懵懂,甚至可以說是楚楚可憐地從卧室門口冒了出來,直接跳過成朝和林女士對視。
林女士乍一看見黃漢秋的第一印象就是,天真貌美小白花。
成朝看着他媽莫名其妙用譴責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匪夷所思地轉頭看黃漢秋,就看見這厮不知道什麼時候翻出來他衣櫃裡的高領長袖,然後頂着自己看不懂但一眼就假的表情一步一挪走到自己身旁:“成朝,這是阿姨嗎?”
林女士内心一下子就軟下去了,忙站起身把黃漢秋拉到身旁坐下。
講真的,她覺得自己兒子已經夠好看了,但沒想到,他屋裡這人一亮相,竟然和成朝差不多水平,以她的審美來看,黃漢秋要更好看一點。
她活這麼多年除了明星就沒在現實中見過這麼好看的,甫一見面而且還是這麼近的距離,林女士聽着對方軟綿綿的聲音,一時間有些飄飄然。
穿着成朝的高領長袖,手一直放在脖子上來回揉,隻要她的目光經過,這孩子就會全身不自然,時不時會求救地看成朝一眼。
林女士順着黃漢秋的視線跟着他一起看向成朝,就看見成朝嚴重地臭着個臉,渾身環繞着煞氣,顔色再溫柔的衣服都沒有起到一點緩解這人不友好的眼光的作用。
林女士忽然想起來他兒子好像在戀愛方面小白得不行,或許根本就不知道怎麼跟對方談感情,隻是解決生理需求還真有這個可能,但……
她看了一眼黃漢秋,她覺得這孩子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