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隻有兩個人在的場合卻還要把聲音放低,瓦萊莉安瞄了她一眼,把手帕折起來放進懷裡:“手帕我會洗好還給你的。”
“沾上酒了就很難洗了吧。”
“也是。”
“那就别管手帕了,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麼?”
“今天你先回去,如果明天奧斯塔斯國王把你派給我當侍從,那麼,請給梅麗莎.貝赫裡特寫一封信,裡面該寫什麼,你知道的。”
……
第二日,裡斯果然找到了瓦萊莉安。
“父親需要你去龍穴丘……去服侍那位龍倌公爵的生活起居。雖然這件事很對不起你,但是我們真的很需要她的幫助。”
“這件事……”瓦萊莉安雖然昨天就知道了,但還是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你母親也知道。”裡斯補充道,實際上他并沒有通知父親的那個情婦。
“她同意了?”瓦萊莉安眼圈紅了,好像馬上要哭出來,當然,是裝的。
“同意了。”裡斯點頭。
騙子。瓦萊莉安心裡想着,原主的母親性格軟弱,隻敢對自己的女兒發脾氣,但是在他人面前又能仰仗着自己的女兒。
這樣的人,怎麼會同意自己的女兒離開自己身邊呢?
“那我什麼時候出發。”
“事不宜遲,已經為你備了一匹馬,還有一些生活用的東西,裝了三輛馬車。”
“好吧。但我還有些東西要帶上。”
寫好了信讓信鴿送給梅麗莎.貝赫裡特,瓦萊莉安把自己還在靜置的肥皂帶上了,也沒有忘記找一個信得過的侍女每日少量地将紅草茶加進給詩倫妮的葡萄酒裡。
護送隊伍的是那天帶着五個孩子去龍穴的安格瑪爵士和五名騎士。
騎上馬的時候,瓦萊莉安聽見城堡的塔樓上有人在喊自己,帶着哭腔。
“瓦萊塔!”
瓦萊莉安回頭,是母親詩倫妮。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孕育了這副身軀的人,回過頭,牽動缰繩:“我們走吧。”
城堡的門緩緩打開,一行人打馬前行。
懦弱的詩倫妮,她一生中最勇敢的時候是抱着女兒攔下那位騎士,并哭訴着說這個孩子是國王的私生女。
她隻是想讓自己和女兒過上比溝鼠稍好一些的日子,可沒想到好日子反倒葬送了女兒的性命。
瓦萊莉安摸着自己的胸口,這具軀殼裡已經住進了另一個靈魂。
……
“哦……這就是國王的女兒?”
龍倌蘇羽落毫不客氣地直接上手,捏了捏瓦萊莉安的胳膊。
“不錯,沒有我想象中那麼……至少她的胳膊不像是水邊的蘆葦杆那樣一折就斷。”
龍倌力氣原來這麼大的嗎?也對,能夠背起石頭一樣的幼龍,肯定不可能是什麼羸弱之人。
瓦萊莉安“嘶”了一聲,握住自己的手臂:“公爵,你弄疼我了。”
“對不起我的公主小姐,但這裡可不是黑石堡。”
蘇羽落嗤笑一聲,對着安格瑪爵士說:“東西和人留下,你們可以走了。”
雖然面對龍倌随意差遣似的态度不滿,但對方畢竟是一位公爵,隻得帶着護送的人,打馬走了。
馬車上的馬也被解下來騎走,隻剩下瓦萊莉安的那匹深骝色馬。
瓦萊莉安想了想,還是決定讓這匹馬回去。
“走吧,不用演了。”
蘇羽落向瓦萊莉安伸出了手。
瓦萊莉安想了想,狠狠地在上面打了一下。
“這是為了報複你又一次算計我。”
“我哪有。”蘇羽落一邊摸着樓梯往下走,一邊舉起點燃的火壺龍杖照明,“别忘了,你是個私生女。私生女本來連給貴族做侍從的資格都沒有。”
瓦萊莉安知道這位龍倌在幫助自己,哼了一聲:“我已經給梅麗莎少公爵送去了信。”
“一旦我們談妥,我親愛的私生女,公主,及龍穴丘公爵侍從小姐,我将封你為騎士。當然,是沒有封地的那種。但是,嗯,我會暫時給予你輔助我打理領地的權利。”
瓦萊莉安朝她翻了個白眼:“原來你招我來真的是做苦力的。”
“我們一起做飯的時候你也看到了,我确實需要一個至少能做到服侍我的好幫手。”
“切。”
“相信我們以後會相處得很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