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昕顔拍拍胸口，自信一笑，“姐姐，我請你吃飯吧？”

“小顔，這裡的消費不便宜。還是姐姐來吧？你在實習，不要破費了。”池棠向來不會占萬昕顔一點便宜，因為在她心裡，萬昕顔永遠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萬昕顔一想到這幾天的高價酒店費都是姐姐出的，她哪裡肯再讓姐姐請吃飯。于是她就非要鬧着請客，無論池棠怎麼說，她都不聽。

池棠無奈，揉了揉萬昕顔的腦袋，隻能妥協了，“好，但之後不許再請了。我比你大，照顧你是應該的。”

萬昕顔沒再多言，答應了。

在餐廳服務員的帶領下，萬昕顔拉着姐姐坐了一處絕佳的觀雨位置。

美味的菜色、詩意的風景，還有心愛的人。

萬昕顔吃飯的時候，都止不住地笑。

“來，姐姐，吃這個。”萬昕顔主動夾了一塊切好的牛排給池棠。

池棠突然停下了手，也不吭聲。

萬昕顔正好奇着，她一擡頭就發現姐姐盯着自己身後看。

“姐姐，怎麼……了？”萬昕顔一回頭，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

是薇薇安。

不知何時，這個薇薇安就不動聲色地站在她們後面了，和甩不掉的幽靈一樣，陰魂不散的。

“你還是來了，寶貝兒。”薇薇安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同以往一樣，還是那麼自傲，隻是她眼裡少不了一些悲意。似乎是在悲傷自己入不了池棠的眼，盡管她付出了很多，池棠也沒有動心。

萬昕顔看不出薇薇安眼裡的那抹不可察覺的悲意，她一個起身就橫叉在薇薇安眼前。“姐姐不想看見你，請回吧。”

薇薇安當作沒有看到萬昕顔這個人，一雙碧色的眸子緊緊黏在池棠的臉上，她好像要用目光吞噬了池棠，讓池棠與自己融為一體，再也不分開。

池棠被薇薇安看得發毛，她避開灼熱的視線，語氣淡淡道：“我說過了，我們之間徹徹底底的結束了。你要是不想跟我鬧得太難看，就到此為止吧。”

“聽見沒，姐姐根本……”萬昕顔話還沒說完，就被薇薇安推到了一邊。

薇薇安沖到池棠身邊，牢牢抓住了池棠的雙臂，狠狠地晃着她的身子，“池棠，你當初是怎麼接近我的？就為了在時尚界初出茅廬？或者是……為了得到别的東西，或者……是得到别的人的注意？”

“你在說什麼？”池棠聽到這話，臉色一變。

萬昕顔怕薇薇安傷害姐姐，她又迅速擋在了池棠面前。她闆着臉，用最低沉的聲音警告道：“你别亂碰姐姐，她現在是我的！”

“你又是什麼東西？”薇薇安兇狠地斜眼看她。

萬昕顔直視了薇薇安不善的雙目，“我是姐姐的戀人！”

薇薇安明顯一怔，随後明顯沉不住氣地臉色更差了，“你，再、說一遍。”

一字一頓，字字咬着重音。

“我說，我是姐姐的戀人。你說我算什麼東西？”萬昕顔根本不怕她。

“Oh……shit！你胡說！”薇薇安從牙縫裡擠出怒音。

兩個人劍拔弩張的氣勢，再加上剛才說話聲音不小，引得周圍的客人和工作人員頻頻側目。

有兩個服務員已經盤算着要不要上前來制止了。

池棠有些後怕，她拉住了萬昕顔的手，微微晃動提醒萬昕顔不要刻意激怒薇薇安。

萬昕顔正處風口浪尖上，她要是主動退後一步，就顯得是她理虧，“我胡說？我怎麼當着姐姐的面胡說。”

“Fuck！Fuck！該死的，你真該死！”薇薇安忍無可忍，她真的暴怒了。直接一手扯住了萬昕顔的衣領，整個手臂都在用力，“你、你碰她了？你也抱她了，親她了？你憑什麼！”

“憑我是姐姐的戀人，名正言順的。”萬昕顔被勒着脖子，她真覺得薇薇安是個瘋子。還好有她在，不然姐姐怎麼可能逃得開這個瘋子的控制。

池棠吓得站了起來，可她完全勸不了架。

萬昕顔和薇薇安勢均力敵，兩人水火不容。

這個帶着明顯挑釁的動作，周圍的工作人員再也站不住了，紛紛上來攔住她們。

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萬昕顔先退了一步，她大人有大量不跟薇薇安這個瘋子計較了，“走吧姐姐，既然這裡不能吃飯，我們就讓她們送餐進房間吃。”

“嗯，也好。”池棠不想讓她們兩個繼續鬧下去，眼下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趕緊回房間。

薇薇安常年待在國外刺激慣了，發起瘋來有多吓人，池棠最是清楚。這個女人瘋起來，什麼事情都敢做。

掐着人衣領，隻能算是最輕的發瘋症狀了。

“你不能走！”薇薇安咬住人就不肯松口。

池棠拜托了餐廳的服務員，有了服務員的幫助，總算是拉走了薇薇安。

“小顔，快走吧。”池棠心有餘悸，幾乎是用拽着人的手法，拖拽着帶走了萬昕顔。

直到下了樓，回到房間裡，緊緊地關閉房門。池棠靠着門，才算緩過勁兒來，她呼出一口氣，關心地問萬昕顔，“你沒事吧？”

萬昕顔站在房間裡，背着光，遲遲沒有作答。

池棠生怕孩子吓傻了，上前想拍一拍萬昕顔的背，給她順順氣。

結果池棠剛伸手，萬昕顔猛地一回頭，反手将池棠壓在了床上。

池棠不明所以，還在那關切着萬昕顔的狀況，“小顔，你……沒事吧？”

萬昕顔低着頭，讓人看不清表情。

“小顔？”

“……”

“小顔。”

“嗚……”萬昕顔一擡頭，雙眼徹底濕了，她咬着下唇，很用力地再憋着淚水。

池棠慌了，伸手要給她擦眼淚。

萬昕顔握住了池棠的手，将她的手背在身後，俯下身用盡全力地抱着。

“姐姐……她剛剛說……”萬昕顔小聲嗚咽，讓人有些聽不清話。

池棠湊近了才聽清。

“姐姐，她剛剛說你們抱過、親過。姐姐……你們是不是連那種事情也做了？你明明說過，我才是你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萬昕顔就和常年守着珍貴糖果的小孩子一樣，她特别想吃那塊糖，時時刻刻都想吃，但又遲遲不忍心一口吃掉，隻能每天都聞聞味兒。結果一個不留神的功夫，那塊美味的、珍惜的糖果，被人一口奪去，全然吞下。

池棠撫摸着萬昕顔的脊背，手法輕柔地拍打，哄着萬昕顔道：“不是的，我和她從來沒有做過那種事情。至于，親吻和擁抱……”

“别說了。”萬昕顔一下子就能回想到姐姐回國的那一晚，在那個狹窄的居民樓道裡，兩個女人糾纏的身影。

姐姐被薇薇安抱着、親着。

就算姐姐極力反抗着薇薇安的親近，萬昕顔也吃醋吃得快瘋掉了。

明明姐姐近在咫尺這麼多年，為什麼到頭來碰到姐姐的人，都另有其人？

直到這一刻，萬昕顔才徹底明白，原來自己早就渴望姐姐，渴望到不容許任何人和自己分享。更不容許有人觸碰姐姐，連旁人看一眼姐姐，她好像都接受不了。

“姐姐……”

“好了好了，小顔乖，我和她真的斷了，我最重要的人還是你，知道嗎？”池棠不停地哄着，聲音柔糯。

萬昕顔緩緩擡頭，“那如果我想抱你、親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