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此次事件,在旅團看來也不過是一個順手而為的小插曲,由于雙方間的實力差距實在太大,甚至連動動手指頭都算不上。
他們了解弗别斯市是一個什麼樣的具體情況,在到這裡之前也已經得知帶走薇娜絲的人的身份,但無關緊要,對于他們來說,隻是單純需要做出血腥威懾。
至于其他的,沒什麼好考慮的。
卻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庫洛洛他們出身自流星街,對于他們來說,那是一個對他們有着特殊意義的地方,是無法磨滅的印記。
他們出身流星街,歸屬于流星街,盡管他們總是在世界各處活動,但流星街對于他們而言是已經超越家園意義的永恒歸處。
盡管流星街在大多數人的印象裡,那隻是一個将各種廢棄品随意丢棄在此的垃圾場,并因惡劣生存環境而成為伴随着不斷滋生罪惡與暴力的聞之變色的區域。
盡管,降生在那裡生命生來便隻能在不幸中掙紮着往上爬。
讓人一時也說不清,這本應是不幸的降生,還是因降生或是被抛棄在流星街這個地方而不幸。
但流星街還是那麼包容,給了那些連戶籍都不曾被記錄,在官方文件上也不存在的生命一席之地。
流星街不拒絕不幸,不拒絕暴力,不拒絕死亡,不拒絕這個世界最罪惡黑暗的另一面,不拒絕被抛棄的無用垃圾。
而依靠拳頭力量的掠奪是往上爬的生存之道。
從流星街走出來的幻影旅團也是如此。
從不拒絕任何事物,但誰也别想從他們那裡奪走什麼。
因而,從史拉基的嘴裡說出來流星街這個詞彙的時候,薇娜絲感覺空氣好像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感受到氛圍變化的史拉基卻覺得自己賭對了,不由松了一口氣。
是啊,從那個地方走出來的人大多都不怎麼正常,但唯有一點可以确認,流星街對于從流星街出來的人是重要存在。
但下一秒,史拉基突然就被暴力按在了地上,還插在眼眶裡的餐刀不小心磕碰到地上,痛得他直慘叫。
飛坦以一個極度具有侮辱性的姿勢踩住他的臉,又用力撚了撚。
“死肥豬,你是在和我們談條件嗎?”
史拉基感覺自己的臉都要被踩碎了,眼淚鼻涕直流,還插着餐刀的眼眶裡流出的血迹混着鹹澀的眼淚将臉花成一片,臉上的肥肉擠在一起,狼狽又難看。他從未感受到如此痛苦。
“你知道些什麼?”
庫洛洛走近史拉基,居高臨下望着他,眼睛裡深重的死寂好像要将他拉進無聲的地獄。
但即使如此,史拉基并不想這樣就輕易說出來,畢竟這是他目前所掌握的唯一可以用以交換性命的情報。
庫洛洛顯然也看出來了史拉基的打算,他沒有點破,也并不為此感到苦惱。
他隻是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對一旁的飛坦頗有默契地點點頭:“交給你了。”
他們有千種萬種方式讓對方交代出來想要的情報,飛坦向來很擅長刑訊。
飛坦此次出門并沒有帶上那些刑具。他擡頭向房間裡四周巡視了下,最後走向某個衣櫃。
打開後,裡面是一些不可描述用品。除了這些東西以外,也有一些明顯是用來虐待折磨的東西。
薇娜絲眼角一抽。
飛坦金色的瞳孔平靜掃視衣櫃内的東西,最後從裡面抓了一把細長的鋼針,又從桌子上拿了個玻璃杯。他隻要稍稍思考,就可以想出相當新奇的折磨人的辦法。
他這才随意拖拽着史拉基進了房間裡的隔壁小卧室。
史拉基的眼眶裡還在不斷流血,他用力抓撓着地闆,身後留下長長的拖拽血印,他絕望地尖叫着,卻無濟于事。
被像垃圾一樣拖進房間裡的史拉基被飛坦随意丢在地上。
飛坦蹲在史拉基身旁,看着他眼眶裡還插着的餐刀目光閃了閃,擡手抓住餐刀往裡送了送,又攪動着。
史拉基大聲随之慘叫,他感覺自己整個臉好像都被扒下來扔進了水泥攪拌機裡被石頭和痛覺無情碾壓攪拌着,這凄厲的叫聲聽得人嗓子眼都有些發痛。
痛苦讓他無法忍受,他突然想到那個牙齒都被他生生全部打落的女孩,不,他一定比她還要痛!
史拉基立馬向這無法忍受的痛苦所屈服。
“我說,我什麼都說!”
“隻要能讓我痛快地死去.....”說到這裡,史拉基哭得相當慘烈,主要因為他主動放棄了他的生命,他不再能活下去。
全然沒有即将出賣自己父母的愧疚。
飛坦挑了挑眉,這個家夥還真是沒一處讓人瞧得上眼的。
“說吧。”
飛坦松了手,上面都是被噴濺的鮮紅血液,不過他沒有任何不适的感覺。
史拉基粗喘了一口氣,剛剛過于大聲的慘叫讓他喉嚨感到特别不舒服,總是會湧上淡淡的鐵鏽味。
盡管如此,他也不敢有所要求,也不敢多加拖延。
生怕惹得這個可怕的家夥不滿意而再次折磨他,他能感受到,他的眼睛一定被對方生生絞碎了。
“我的父母,弗别斯市的最高治安官,他們與流星街有一些生意上的往來,”史拉基頓了頓,才繼續道,“比如那些被送進流星街的孩子,他們送過很多孩子進去那個地方,未來還将會有一些.....特殊垃圾.....被送進去。”
史拉基意識混沌,也就是這個時候,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這個所謂的秘密說不定會更激怒這些來自流星街的人。
于是,他到底還是下意識采用了稍稍迂回的說辭。
飛坦的表情變得有些陰郁。
這些高高在上廢物們總是理所當然地将某個區域的一切當做專門為其服務的低人一等的層級區,特别是當這個地方是流星街的時候,心情更是美妙不起來。
“你最好說清楚些。”飛坦開口。
“...具體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隻知道似乎是某個國家的政要來過這裡做交易,想讓我父母聯系流星街為他牽線搭橋,似乎和什麼‘貧者的薔薇’有關,說是想要研究那種薔薇盛開後對人體的效果......”
“.....”
接下來的話,史拉基不想說出來,但對上飛坦冰冷的目光,他還是顫顫巍巍做了進一步說明。
“.....是人口交易,以及,他們打算聯手在流星街劃定一個新的區域用于研究某些現象...”
史拉基不确定對面這個可怕的家夥是不是知道“貧者的薔薇”究竟指什麼,畢竟這也是以往從未問世的新奇武器。
但他不敢說得很明白,也不敢提醒,包括他的父母将那些孩子送進流星街這件事,他說得也很片面。
他刻意沒有提到他的父母同樣會從流星街帶出來某些孩子用于交易......
不過這些東西他們總會知道的,他希望當他們反應過來這一切的時候,他已經痛快死亡。
說完這些,史拉基無法從飛坦的表情判斷他究竟在想什麼,又立馬補充,與自己父母那些涉及到流星街的交易撇開關系。
“但是,流星街的這一切都和我都沒關系!我從來沒有參與這些!那些事都是他們做的,和我沒有任何關系!”
“我也是意外之下才得知這些的!”
史拉基的慌亂稍稍拉回了些飛坦的注意力。
飛坦嘴角微翹,似乎是在安慰史拉基。
“你說的對,那是他們做的錯事。”
史拉基終于松了一口氣,覺得這暗無天日的痛苦一天終于即将結束。
然而飛坦說完後,又伸手從地上拾起一根細長的鋼針,他眼睛眯了眯,“不過,你是不是剛剛又向我在講條件?”
“啊!——”史拉基慘叫一聲捂住流血的左耳,在地上痛苦地扭曲着。
就在剛剛一霎,飛坦幹脆利落地将鋼針從史拉基的左耳裡插了進去。
飛坦整個人都不緊不慢。
當史拉基說出情報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他在他手上不會好過,再加上薇娜絲的事,飛坦認為這将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而且他剛剛想起的新點子可不能浪費了。
飛坦的指尖動了動,還真是有些考驗技術啊。
不過不要緊,他對于這樣的場面已經相當熟練。
他從玻璃杯上掰下一小片碎玻璃,捏在手裡微微使勁,等張開手心,裡面已經變成了粗粝的玻璃小碎塊。
然後飛坦擡手拔出那把薇娜絲之前插在史拉基眼眶處的小餐刀,他拔刀的動作毫不留情,史拉基痛得渾身都在抖。
餐刀徹底被拔出的時候,鮮血瘋狂湧出,飛坦伸手将玻璃碎礫生生塞進了那已經血肉模糊一片的眼眶中用來稍稍止血,讓他可以盡量活得久些。
史拉基的慘叫不斷回蕩在房間裡。
酒店外面的戰場已經被庫洛洛選擇出的某種念能力“打掃”得幹幹淨淨,關上酒店房門以後,任誰也無法發現走廊裡發生過什麼。
而辛斯酒店906号房間在史拉基的要求下,隔音效果向來不錯。
這間史拉基過去用來進行殘暴惡行的房間,最終成了讓他無法呼救成功的虐殺刑場。
隔壁小卧室的房間門并沒有關,自史拉基被飛坦拽着拖進去後,一直不間斷傳來陣陣慘叫,薇娜絲心下快意,但是也有些發毛。
主要是因為自飛坦離開後,這個房間裡隻留下來其餘幾人淩亂的肢體,血腥氣味濃郁,庫洛洛和俠客與她在同一個房間,幾人卻一直安靜沉默着。
而她也是第一次身臨其境這樣的場面。
她實在是沒想到史拉基突然來這麼一下,她對這種秘密沒有什麼興趣,也直覺不應該聽,更不應該牽涉其中。
這種時不時夾雜着史拉基慘叫的安靜,讓薇娜絲稍稍有些不安。
她的目光在庫洛洛的身上轉了一圈,最後還是落在了正低頭在手機上搗鼓着什麼的俠客的身上,察覺到薇娜絲的目光,俠客擡頭向她露出一個陽光笑容。
薇娜絲走近俠客,開心地向他眨眨眼睛。
不管什麼都好,她想要打破這種安靜,最好是能找到機會直接離開這裡。
“我在房間發現你們标記的時候,心一下子就放下來啦,當時可開心了~你們怎麼這麼厲害呀,提前就在這裡守株待兔了。”
“要是你們沒有及時趕來,我可要慘了,”說到這裡,薇娜絲似乎心有餘悸,輕輕拍了拍胸口,“謝謝你們過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