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洛洛手指微微挑開被子，幹燥溫暖的大手按在薇娜絲胸口。他接着開口。

“薇娜絲配不上。”

冰冷的内容和溫和的語氣，就這樣矛盾地扭曲着。

庫洛洛似乎沒有什麼主觀情緒，隻是客觀陳述着不可更改的事實。

！！

她配不配得上用得着這個狗東西來下定論？！趕緊去死吧你！！我還斷定你這輩子必定英年早逝下地獄然後下輩子投胎喜提畜生道啊混蛋那才是你的歸宿！！！

薇娜絲胸中陡然湧起怒火，心裡罵罵咧咧，但表面上看起來已經認命，也有可能是因為她現在的狀态已經很難費力氣生氣暴怒了。

所以反而能很好掩飾真實情感。

薇娜絲想要擡手推開對方的手，但沉重的鐐铐好像一起鎖住了她的靈魂，渾身無力。最後她的手隻捉住了庫洛洛的手腕，已經不能再施加太多力氣。

薇娜絲突然感覺到庫洛洛手落的地方傳來一陣刺痛，她不得不用力推開庫洛洛的手。

對方似乎也不打算繼續停留，所以順着她的微小力道就這麼移開。

手下的皮膚露出血淋淋的樣子。

而後，那些血迹又消失無蹤，隻殘留着清晰的結痂字體。

Chrollo

......

？

庫洛洛你給我去死！！！

别踏馬在她身上亂寫亂畫留下這種痕迹！！！

薇娜絲擡手就要用指甲劃花那個留在自己皮膚上的名字，卻被庫洛洛直接捉住了那雙手。

薇娜絲露出的瑩白肌膚和黑色鐐铐形成對比，手腕上還有被磨出的微紅。庫洛洛眼睛微微眯起，手指不由自主在紅痕處摩挲着。

“薇娜絲覺得怎麼樣？薇娜絲應該不會忘記自己剛剛說過的話才對。”他俯下身，在薇娜絲耳邊暧昧吐息着。

一開始的小插曲開場白應該有一個完美結束，這一切才會完整落幕。

？？？？？？？

她覺得很不行！！！

“系統，我剛剛說啥了？”

“......”系統沉默了。

如果可以，他其實永遠都不太想告訴薇娜絲剛剛發生的事，她說不定會被氣暈。

盡管他覺得薇娜絲在那個時候已經完全不分明自己嘴裡在說些什麼離譜東西。

“？？？？？”薇娜絲向系統強硬表明了自己的疑惑。

“......宿主你先控制好情緒。”系統貼心給了一個提示，然後從之前薇娜絲說的話中挑了一個看起來還算輕微的語句。

“庫洛洛問你可以做到什麼程度，宿主你說你可以當庫洛洛的狗。”

草！！！

做狗個屁！！！庫洛洛我要做你爹！！！

薇娜絲眼前一黑差點被氣暈，也顧不得庫洛洛伸進被子裡越來越肆意妄為的手。即使她也沒多餘力氣阻止。

好吧，其實系統自認他還是“美化”了一下。

不過正是因為薇娜絲這句識相又識趣的話，庫洛洛訝異而滿意地結束了這一切。

薇娜絲的憤怒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即使她現在已經記得不得之前的事，但是庫洛洛會默認她記得一切。

暴怒之外，薇娜絲心情複雜，為了保護自己，她覺得她這輩子都不應該問系統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絕不會對庫洛洛說出這樣的話！！

因而這正證實了當時的場面有多離譜，這種狗屁話都能從她嘴裡冒出來去應付讨好庫洛洛，這還是樂觀情況。如果是非自願說出......

庫洛洛給我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薇娜絲氣得要命，要不是現在真的沒力氣，她能爬起來直接和庫洛洛幹架，高低也得薅到對方幾根頭發。

可惜現在隻能瞪視着對方。

用眼神代替了回答。

庫洛洛對于薇娜絲的瞪視不為所動，他單純隻是覺得薇娜絲可能惱羞成怒。在微微清醒下來之後，她一定不會想要承認之前說過的話。

雖然能屈能伸，但她在一些奇怪的地方總是會有些無所謂的自尊呢。

自尊什麼的，聽起來也不該是薇娜絲在他面前所堅守的東西。至少現在不應該。

這個想法冒出來後，庫洛洛漸漸停下巡挲的手指。

他覺得自己似乎有些上瘾了。

他覺得自己或許還未從之前的已經結束的氛圍中脫身出來，甚至有些沉迷。他其實會很少沉迷于之前的那些事，他不在意過程，隻在意結果。

過程是激烈還是溫和，隻是他的工具。

可薇娜絲總是能這樣輕而易舉地讓他去征服和為難些什麼，特别是對方現在根本沒有什麼反抗能力的時候。

當然，薇娜絲在他面前向來沒什麼反抗能力，隻是他不想去計較，所以便任由對方。而現在的她連那層叛逆也不複存在，很少見。

總得來講，挺新鮮的。

庫洛洛手上用勁，感受到疼痛的薇娜絲想要躲開，卻被另一隻手固定住了腰身。

“我允許薇娜絲再次重複自己之前的話。”

允許你個鬼！！你個文盲不要亂用動詞，這是什麼允許，這明明是命令式強迫！！

薇娜絲咬緊牙關，死活不張嘴。

庫洛洛也不急，隻是将手慢悠悠地重新放到她胸口已經幹涸的字體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裡是夢中，薇娜絲感覺那字體就好像已經在她皮膚上待了成年累月，不再用疼痛提醒它的存在感，它已經成為了她身體的一部分。

太晦氣了。

身體上寫個庫洛洛的名字實在太晦氣了。

“我在書上看到過，刻字是一種懲罰犯人的古老習俗。”庫洛洛開口。

緊接着，他又話音一轉：“其實應該紋到薇娜絲臉上的。這樣才是正統。”

庫洛洛望着薇娜絲過分漂亮的臉龐，嘴裡不經意歎息。

？？？

！！！！！！！！！！！！

你個混蛋把我當什麼了啊！！！

薇娜絲眼中陡然射出的震驚視線已經快要實質化，如果稱一稱，保守估計也有個幾十公斤。

雖然犯人x監獄長雖然也算是一種經久不衰的典型play，但玩到會破相的陰間程度她還是第一次聽，還踏馬是強制破相羞辱。

你他媽别看到什麼新鮮東西就想嘗試啊混蛋！！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庫洛洛的思想早已與人類不相兼容。她早該想到的。

庫洛洛，你踏馬在玩一種很新的性癖！！！飛坦拍馬都追不上你尾氣啊！！！

然後薇娜絲就隻能眼睜睜看着庫洛洛擡手，那隻大手就快要完全覆在自己臉上。

當時就是這隻手莫名其妙給她紋下了名字！！！

哒咩！！！！

薇娜絲瞳孔驟然收縮。

人的羞恥心和德道是有底線的你懂不懂啊你個混蛋東西趕緊給我去死！！

在這個時候，薇娜絲突然反應過來，庫洛洛似乎已經了解并超越了她在某些方面所固執認知的底線。

即單屬于她一個人的，具體的，一碰即炸不可有任何退步可能性的認知底線。

薇娜絲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雙手直接捉住庫洛洛那隻手的手腕。

底線是用來堅守的，不是被惡徒用來肆意打破的。

有一就有二，不能有一。

薇娜絲艱難地咽下口水。微微擡起脖子輕輕吻住庫洛洛的小指。

隻是這一個動作，就好像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又直接重重倒在床上。想了想，又翻身将庫洛洛的手卷在自己身下壓住。看看起來就像是她側躺在庫洛洛的半懷半抱中。

庫洛洛對着薇娜絲的後背，看不見對方的神色。

薇娜絲側臉輕輕蹭動他的胳膊，庫洛洛感受到一股滾燙的熱流浸濕了他的胳膊。

他聽見對方說。

“庫洛洛，你赢了。放過我吧。”語氣沉重釋然，在這段日子裡兩人無盡的拉扯中，薇娜絲終于率先低下頭顱，向庫洛洛投降。

不過面上的表情卻不像是什麼投降者該有的喪氣。

投降其實也是很好的一種戰術。薇娜絲覺得面對庫洛洛的時候也得好好講戰術了。

庫洛洛對她來硬的的時候是真的一點也不會猶豫啊。而後果就是她甚至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了，說話都費勁。

各種方面的大潰敗。

而對方要是再這麼來幾遭，她啥都得被對方摸透。然後被輕松拿捏，而她也指不定就抖出來什麼麻煩事。

薇娜絲突然有些慶幸自己不用醒來後就面對庫洛洛，這場噩夢已經夠長了。

庫洛洛沒有回答，薇娜絲感受到身後隻是一陣短暫的沉默。

而後，她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另一邊肩膀上落了一隻男人細長而指節粗糙的手，和她的細皮嫩肉一點也不一樣。從這一點上判斷，他們之間本該是兩個世界的人。

哎，是啊，畢竟庫洛洛也是個亡命之徒，總有一天肯定會被仇殺砍死的吧。

她會每天燒高香希望對方盡快栽跟頭的。

薇娜絲歎口氣。

她的後頸傳來濕熱的吐息，庫洛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躺在了她身後，對方從身後擁住她的時候，肌膚相貼，薇娜絲發現自己隐隐發冷的身軀才漸漸轉暖。

庫洛洛将她翻過身面對着自己。

目光一寸寸掃過從未見過的虛弱的薇娜絲。

薇娜絲的皮膚突然感受到某種蘇醒的力量，嘴角不由抽搐。

不過她渾身發冷正需要個火爐子。

算了，總要來的。

薇娜絲用僅剩不多的微弱力量在庫洛洛勁瘦的腰間主動收緊這個擁抱，整個發冷的身軀都湊進對方的懷裡。

“庫洛洛，你懷裡好暖和哦。”

“可以再抱緊我一些嗎？”

庫洛洛能清晰感受到對方手腕處冰冷鐐铐的存在，但是他卻一點也不想發善心給對方取下來。反倒覺得是一種不錯的體驗。

薇娜絲意外地很适合鐐铐。

他是指一種美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