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姐!星靈生病了,病的很重,一直喃喃着想見你。”
向小南終于根據聲音分辨出來人:“生病了就去醫院。傅雙雙,你鬧這一場,就是為了告訴我星靈生病的事?”
“是有人找到孤兒院去了,星靈被吓着了才生的病!”傅雙雙掙脫保安的手,三步并作兩步急切道,“那些人為了得到你和顧總的消息,還帶着媒體去了孤兒院,不少孩子都被吓哭了,院長媽媽打電話給我說聯系不上你,院裡亂糟糟的,我實在沒了辦法,才想這來找你去孤兒院看一眼。”
傅雙雙話裡話外都是為了孤兒院的孩子,齊思思卻十分警覺地将人攔在三步之外。
如今這節骨眼上,她看誰都不像是好人。
王婉青見狀,主動上前攔下責任:“是我的疏忽,這些天事多,沒注意到孤兒院出了事,向小姐您放心,我這就讓人去處理。”
不遠處藍慎挂下電話,神色凝重,向小南點了點頭,重新回到會議室。
“我已經請示過上面,向小姐,墨敬香的下落已經有人去查了,一旦有确切的消息立馬同步給你,屆時無論您是想送人進監獄,還是想讓人不知不覺消失,我們都可祝您一臂之力。”
藍慎得了指示,終于不再步步試探,一股腦将手裡的籌碼全部抛出:“除此之外,大老闆身邊的人半小時後就到飓風,有他們在,必定能保您安全無虞。”
華爾背景複雜,大老闆遊走在灰色地帶,身邊的人跟着他真槍實彈,無論是身手還是經驗,都不是國内雇傭的保镖可比。
可以說,華爾投資面面俱到,已将十足的誠意擺在了台面上,藍慎看着眼前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隻望向小姐别忘了自己的承諾。”
“當然。”向小南翻開早已準備好的合作書,指着最後空白的落款處道,“制造那起車禍之人的性命,換這一處的簽名,決不反悔。”
“很好,既如此,我也不瞞你。”藍慎說到這裡突然壓低嗓音,“自從你去了文城之後,顧總這邊就刻意掩藏了自己的行蹤,虛虛實實,連我們派去的人,也查不到确切的消息。但事後查證,當日葉新猛踩油門直接撞向顧總的車,一路上既沒有繞路,也沒有任何等待和停頓。”
在去孤兒院的路上,向小南一直在想最後的這一番話。
沒有繞路,也沒有任何停頓,藍慎是在提醒她,顧景行的身邊有通風報信的内鬼。
出事那天,顧景行的車是從飓風出發的,能夠提前知道确切行車時間和路線的,就隻有三個人。
王婉青、馬前越、吳武。
這三人,分别是顧景行一手提拔的心腹秘書,他的私交好友兼飓風副總,還有深受信任掌握着核心技術的負責人。
若這其中真有人是造成這場車禍的罪魁禍首,那必然所圖極大。
這樣一顆防不勝防的不定時炸彈,縱使如今并沒有切實的證據,僅僅是一個模糊的猜測,向小南也不可能不在意。
“向小姐。”副駕駛位上的王婉青突然轉過身,遞上手中iPad,“這份文件請您過目。”
向小南卻沒伸手,她的身體微微前傾,直白又突兀道:“王秘書,你覺得顧景行,算是個合格的老闆嗎?”
王婉青明顯愣了一下,抓着平闆的手指不自覺的收緊,僵硬片刻才重新端起完美無缺的笑容:“您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自從顧景行出事後,她跟在向小南身邊跑前跑後,多少也算了解這位的性子,冷漠又疏離,絕不可能無緣無故和她談心唠家常。
果然,向小南并未接話,隻是用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等一個答案。
“顧總他,說實話,作為boss,他更像是個甩手掌櫃,随心所欲,經常不管不顧,提出的要求更是一個比一個離譜。”王婉青低頭看到文件上的飓風logo,歎了口氣,“您可能不知道,當初飓風的技術團隊剛剛成立,總共就八個人,他就敢要求這個八人團隊,在五年内搞出他想要的全息技術,您是沒看見當時馬總和吳總驚恐的臉色,差點就被吓得當場辭職不幹了。”
以向小南對顧景行的了解,這的确是他能幹出來的事,她點了點頭,繼續問:“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跟着他幹了五年,不僅公事私事都替他打理的妥妥貼貼,還時不時收拾爛攤子,我想當時顧景行在會議室扔了個炸彈甩手就走,後續對馬前越和吳武的安撫工作,應該也是你出面處理的吧。”
王婉青沒有否認,她摸着自己剛染紅的指甲,輕聲道:“您問為什麼,我其實也說不清,可能是因為他給我開了比市場行情高了兩個零的工資,也可能是因為當初的全息技術研究就是個無底洞,他在其他投資上掙的錢,九成九都扔進了這個無底洞,可就算差點要砸鍋賣鐵最難的那會兒,他也沒有短過任何一個員工的一分錢,沒有削減過用于技術研發的任何一項預算。我不知道自己是想看他不知堅持到何時的放棄,還是想看他被這個無底洞淹沒的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