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南言之鑿鑿。
周水猶豫片刻,也跟着開口道:“雖然監獄裡的這個更像,但真的太像……”
也太符合常理的想象了。
這可是整整十三年的牢獄,把人磋磨成什麼樣都不奇怪,奇怪的反倒是這人給他的感覺竟然一點都沒變。
“所以,我和向小姐的看法一樣。”周水擡眼看着監獄的方向,一字一句道,“他不是墨敬香。”
兩人判斷一緻,那麼接下去要做的事,也就明了了。
齊思思磨了磨牙,陰測測道:“偷梁換柱,他們還真敢啊,這可是判了無期的重犯!”
誰也不知道當年的向小南咬着牙忍受了多少折磨,才找到機會将人送進監獄。可如今,那個罪行累累的犯人不僅逍遙法外,甚至還敢堂而皇之出現在向小南面前,三番兩次恐吓威脅。
這誰能忍!
顧景行一言不發,面沉如水的站在那裡。王婉青看了他一眼,連忙道:“剛剛已經要求監獄那邊重新核驗DNA,隻要能證明如今關押的人不是墨敬香,那……”
“一個大活人都能換,何況是一份DNA樣本呢。”齊鈞朝突然開口,“相信你們很快就會得到一份核驗無誤的報告。”
監獄門口顯然不是個談話的好地方,齊鈞朝不着痕迹地看了齊思思一眼,輕咳一聲:“我昨天找人查了墨敬香的資料,不過時間也不早了,要不,找個地方邊吃邊聊?”
包廂都是提早訂好的,這餐飯顯然不是臨時起意,向小南吃人嘴短,便也沒有點破,率先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齊鈞朝點了不少招牌菜,酸甜鹹辣,可謂面面俱到,又伸手替齊思思和向小南盛了湯,好一通忙活後,才終于提起正事:“墨敬香結過婚,顧總知道吧?”
這一點顧景行自然是知道的,無配偶者收養異性子女需年齡差在四十周歲以上,當年墨敬香既然能接連收養顧小北和向小南,那法律關系上必定是有一名妻子的。
“這位墨夫人可謂是情深義重,當年墨敬香被判無期徒刑之後,她不僅沒有提出離婚劃清界限,反而多次上訴,私下裡還花了不少錢疏通。”
齊鈞朝從手機裡調出一張照片:“喏,就是她,王倩馨,星圖老總的獨女,說是身體不好,這些年一直在國外養病。”
“是她把墨敬香從監獄裡弄出來的?”齊思思瞥了一眼照片上的人,“看着眼睛也不瞎啊,怎麼就對個傷天害理的變态死心塌地。”
“死心塌地不假,但一個王倩馨,可沒本事折騰出這些破事來。”
法治社會,監獄裡的重犯,可不是她一個娛樂公司的大小姐說偷換就偷換的。
就算是她那個爹,手也沒那麼長。
顧景行難得見向小南胃口不錯,又添了兩道酸甜口的小菜,才擡眼道:“星圖背後有人,這事我知道,齊二少爺有話直說吧,别彎彎繞的反倒影響了吃飯的胃口。”
齊鈞朝被噎了一下,許是沒想到傳言裡任性又難搞的刺兒頭顧總竟是怎麼個性子,頓了一頓,繼續道:“那家裡這些年糟心事不少,外邊瞧不出,内裡大不如前了,所以鉚着勁兒,就指望這最有出息的一個,能更進一步。”
齊思思不耐煩聽這些,也終于明白自個兒這個多年未見的弟弟連夜趕到晉城,不僅僅是因為收到了自己的短信。
當年的趙菁茜,隻怕是無意間拍下了王家那位的什麼要命把柄,如今U盤到了顧景行手裡,齊家想要摻和一腳,卻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契機。
而自己的這次開口求助,許是給了他們一個恰好的來到晉城、接觸顧景行的理由。
齊思思自嘲一笑,起身離開包廂。
向小南放心不下,匆匆跟上去。
四人的餐桌瞬間空了一半,顧景行自然也坐不住了,剛要起身,卻被齊鈞朝開口攔下:“顧總放心,這餐廳裡都是自己人,不會有事的。剛好有些事也不适合讓阿姐和向小姐知道的太多不是嗎?顧總,坐下一叙。”
另一邊的齊思思沒走太遠,她到底還顧忌着向小南身邊不太平,隻是在後院尋了個安靜的台階坐下。
“小南,你知道齊鈞朝會和顧景行說什麼嗎?”
齊思思顯然也不需要她的回答,自顧自繼續道:“他會說你在晉城不安全,王家能讓人撞一次車,就能撞第二次,窮途末路被逼到絕境之人,什麼都幹得出來。那個U盤是個絕好的把柄,但同時也是招緻禍患的燙手山芋。然後他會告訴顧景行,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齊家可以護住你的安全,可以是他最合适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