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聲音是從一條小路上傳來的。
白學楠順着聲音的方向過去,一陣撲天的大霧把周圍的路全部擋住,隻留下越來越近的聲音,白學楠閉上眼睛仔細辨别了起來,這個聲音……像是唢呐……
白學楠躲到了一棵樹後,靜靜地觀察着面前的情況。
随着曲子聲越來越大,小路上出現了人影。這些人全都穿着一樣的衣服,頭上帶着白色的鬥笠,手裡拿着什麼東西,有拿着刀的,拿着劍的,還有捧着盒子和箱子的……
因為霧太大,白學楠看不清那些人的臉,但是隐約感覺,他們像是一隊正在運送什麼東西的隊伍,而且看起來人數很多。
就在白學楠想要繼續靠近一點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男人從背後捂住他的嘴,小聲在他耳邊說了一句,“噓。”男人的聲音低沉,就像流淌大提琴曲,但白學楠幾乎是一瞬間就認出了那個人的聲音。
是葉麟。
白學楠回頭,眼神中帶着驚訝和歡喜,葉麟微微笑了一下,意思是自己沒事。白學楠轉過頭看向身後,文森和宋文意果然也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他們身後,文森的臉上似乎受了點傷,身上的衣服也破了一些,但沒什麼大礙。文森對白學楠小聲說,“剛才發生了一點事故,但好在我們都沒事,隻不過轉過頭發現你不見了,葉麟說你沒事,我們就到這邊來了。”
白學楠點了點頭,現在大家沒事比什麼都重要。
宋文意給文森把剛才臉上受傷的地方貼上創可貼,文森則非常嫌棄地想要躲開,被宋文意用力壓住了。
宋文意壓着聲音說道:“誰知道剛才那東西身上有沒有帶什麼病毒?萬一一會兒感染了,這破地方連消炎藥都沒有,我們就要分道揚镳了!”
文森不得不安靜下來,任宋文意在自己身上貼那些非常難受的東西,現在葉麟沒有反應,大概說明還沒有那麼危險。
此時,眼前的隊伍突然停了下來。
宋文意咬開一瓶消毒酒精,然後往文森的鎖骨受傷的地方上抹,雖然白學楠不知道他是從哪弄來的,宋文意:“……發生什麼了?”
白學楠小聲說道:“那個隊伍突然停下了。”
宋文意警惕說道:“不會是發現我們了吧?”
葉麟搖頭,白學楠也感覺不是。如果真的發現了他們,那那群人早就走過來了,不至于現在還呆在原地。
文森長歎一口氣,感覺自己終于解脫了。他非常不(嫌)适(棄)地把宋文意推開,順便快速把自己的衣服穿好,這次終于有正當理由了,文森:“他們好像是遇到什麼東西了。”
隻見剛才那個打頭的,正在吹唢呐的人把唢呐放下,這次白學楠可以清晰地看到了,他們的臉上都戴了一張面具……面具的顔色非常詭異,像是某種顔料塗成的青色,看起來就像深山老林裡的孤魂野鬼……
文森:“之前聽說湘西有種習俗是會把已經死去的人放在竹木上,然後由專業的人把這些已經死去的‘屍體’帶回家,俗稱‘趕屍’……”
白學楠搖頭,“那些趕屍的一般都是一跳一跳的,但是這些人會走路,應該不是趕屍。”
而且,他更好奇的是,這些人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就在白學楠思考的時候,霧氣深處一個更大的東西出現了。幾個戴着白鬥笠的人從不遠處緩緩走了過來,他們的肩膀上還扛着什麼,看起來很重,而且一晃一晃,非常地高大……
白學楠在看到那東西的時候,臉色一變。
那東西竟然是一個棺材。
白學楠差點叫了出來,被葉麟捂住了嘴巴。宋文意的臉色也變了,文森驚訝說道:“擡得是棺材?可我剛才聽得那個曲子是囍歌?”
宋文意無語道:“哪裡聽出來是囍歌了?這明明就是喪樂,死人用的喪樂!!!”
白學楠托着下巴,陷入思考:“我感覺也不像是囍歌,但是莫名有點耳熟,好像之前在哪聽過……”
葉麟卻突然開口,沉聲說道:“《百鳥朝鳳》。”
文森突然反應過來,“對,這個曲調是《百鳥朝鳳》。”
宋文意咋舌道:“哪裡聽出來是《百鳥朝鳳》了???”
白學楠雖然對音樂方面不是很懂,但是之前也聽過不同的音樂可以被編成幾個不同曲子的一種音樂手法,“這個是改編過的《百鳥朝鳳》?”
文森點了點頭,“對,雖然聽起來不像,但是的确是被改編過的《百鳥朝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