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巨大的石頭被崩成無數碎塊。葉麟把白學楠護在身後,躲開了爆炸産生的暴風。
鄧敬在巨石另外一側,拉着趙旭躲在了一個三角區的外沿。
這個基地比想象中的要結實許多。趙旭默默看了看頭頂的倒計時,鄧敬似乎在思考什麼,一直沒有說話。
趙旭趁暴風刮起來,咬開嘴上的膠帶,試圖想什麼,被鄧敬又捆了回去。就算這個基地的骨架足夠結實,這裡也一定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而且,這場遊戲已經到了終末,除了廣場,所有的設施都會成為遲到者的墳墓。
白學楠在殘餘的暴風中站穩,葉麟在一旁扶着他,一隻手撐着一塊要掉下來的石頭,替白學楠開路。
鄧敬靜靜地看着他,唇角上溢出一絲微笑。
鄧敬:“你想知道什麼?”
白學楠剛才被一塊石頭擊中了,現在一隻胳膊被打得骨折,隻要一動就會緻命的疼:“你到底知道什麼?”
鄧敬看着崩塌得隻剩一個小小空間的基地,眼睛像是深海一樣幽不可測。他壞心眼地說,“我不會告訴你的。”
白學楠:“為什麼?”
鄧敬:“沒有為什麼。”
白學楠:“難道你是被下了封口令?隻要說出這裡的秘密就會立刻被滅口,沒關系,我可以想出一套完善的辦法來躲避這套規則,就算你給我的是幾個零星的碎片我也可以推理到其中的真相,隻要你肯告訴我,我肯定能幫你找到所有問題最後的答案……”
白學楠的話已經開始有些沒邏輯,現在的他隻想迫切知道這其中的秘密。其他的一切已經不重要了……
頃刻間,碎石隕落,葉麟用幾塊鋼架把周圍的空間支撐起來,但明顯也撐不了多久,他的肩膀和腿有幾個地方都受傷了,“這裡馬上塌了。”
白學楠接着角度,抓着鄧敬的手,狠狠扯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上面,“我需要你的幫助。如果現在我們還是這樣地被人操控,那我們永遠都赢得不了最後的勝利!”
鄧敬聽到‘勝利’兩個字的時候似乎十分好笑似的,“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麼勝利,有的隻是目的和欲【】【】望。”
白學楠拉住鄧敬的手要把他帶出去,“走,我想到一個制勝的辦法,隻要我們聯合起來,肯定就能拿到最後一關的勝利。”沒想到,鄧敬一個熟練的轉身,掙脫了白學楠的控制。
鄧敬的笑似乎是癫狂,又像憐憫,“我的小少爺,你的這股天真遲早會害了你。”
鄧敬沒有聽從白學楠的建議,反而把白學楠推開。接着,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藏在懷裡一個控制器。鄧敬按下手裡的控制器,白學楠看下腳下的位置,忽然,那裡的地面露出一個機關,白學楠從機關裡掉了出去,那裡是竟然是一個用來逃生的豎井。
葉麟上前抓住白學楠的手,沒有抓住,跟着一起掉了下去。一道光從頭頂逐漸合攏,鄧敬的臉從那道合攏的裂縫裡逐漸消失。
最後的時候,鄧敬向白學楠揮了揮手,白學楠已經聽不到他的聲音。但是,可以通過口型辨别出來鄧敬在說什麼。
鄧敬說的是:再見,溫柔的‘死神’。
白學楠抓着頭發,他現在感覺到自己被丢進一個無限恐怖的謎題深淵裡,隻要一直被困在這個牢籠裡,就永遠得不到答案。
白學楠緊緊地抓着自己的頭發,幾乎快把它們扯下來。這種感覺就像是你一直在照鏡子,就算能一直看到鏡子裡的自己,卻永遠都沒辦法與‘他’真正的接觸。
鏡花水月,海市蜃樓。原來他之前追尋的一切都是徒勞,知道真相的人不肯說出答案。而被困在牢籠裡的人,則永遠沒有辦法見到太陽。
葉麟滑到距離白學楠很緊的地方,從背後抱住他的手臂,防止他被一些滾落下來的碎石刮傷。
現在白學楠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竟然是這麼的憤怒。
也許是因為思考和控制力超群,白學楠從小就一直感受不到什麼太多的情緒波動。但是此時的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憤怒,因為他的身體正在因為憤怒止不住地顫抖。
這股憤怒一路從指尖蔓延到腳趾,他渾身的肌肉都抑制不住地抽動,但與此同時,他又感覺到一股難以抑制的悲傷。
一滴眼淚沿着眼角滑落,滑過空氣,掉到了不知名的某個地方。
白學楠不想哭,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葉麟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他。
白學楠閉上眼睛,“你是不是什麼都知道?”
葉麟的動作突然變得僵硬。這足以代表了某種的回應。也代表白學楠的猜想沒有錯誤。
突然,白學楠止住了一系列顫抖,他的身體慢慢恢複平靜,他發出了那個疑問,“如果人注定要死,那為什麼還要繼續活着?”
葉麟看向遠方,似乎在看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地方:“因為他們有選擇的權利。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他們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