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
流淌裡CLUB重新營業的消息早早就放出去了,酒吧内音樂聲震天,比往日更為熱鬧。
溫言歡進來後,暗暗松了口氣。
流淌裡被砸,跟她脫不了幹系,她本來挺擔心影響酒吧的生意。
熟門熟路進了包廂,相比外面,裡面音樂聲小了很多,但人群歡呼聲尤為響亮,有人大聲呐喊着,很是興奮:“來來來,快給前任打電話!”
溫言歡走過去,陳敏一見到她,趕緊把手裡的酒杯放下,不打自招:“我沒喝,我就拿起來聞聞味道。”
“言歡可别信她,她今晚可喝了不少!”有人毫不留情地拆穿了陳敏,搞得陳敏就差給她下跪了。
溫言歡望過去,是上次一起見面喝酒的攝影師,她笑着打了聲招呼,又陰森森地問陳敏:“你覺得我今晚來這裡是幹嘛的?”
陳敏心知肚明。
她腦瓜子縫的線剛拆,現在還是需要忌酒。
但她饞......忍不住,心癢難耐。
溫言歡低聲念叨了幾句,叮囑陳敏要注意飲食。
陳敏見她頂着國寶同款黑眼圈,走路姿态也有些怪異,不禁問道:“咋地,你回去第一晚就沒睡好?”
溫言歡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緊繃着肌肉,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睡得還行。”
“那你腿怎麼了?”陳敏伸手拍了拍,低聲調侃道,“啧,又是時總幹的?”
溫言歡思考着該怎麼搪塞過去,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
陳敏看她表情,不可置信地問:“她真打人啊?”
溫言歡暗暗松口氣,身體微微向後傾,面不改色地扯謊:“昨天搬去玉瀾庭苑嘛,搬東西搬累的。”
陳敏一臉狐疑,壓根不信這說辭。
好歹是幹攝影的,平日裡就扛着設備四處走,怎麼能被區區搬家給累到了?
“诶,阿敏,言歡,你們兩個在嘀咕什麼呢?一起來玩耍啊?”
溫言歡眨眼,笑了笑:“你們在玩什麼?”
“膽小鬼!”
溫言歡比較少玩這類遊戲,還挺有興趣,了解遊戲規則後,她果斷選擇加入。
所謂【膽小鬼】就是:每個人都可以抽一張撲克牌,抽完牌後依次給身旁的玩家倒酒。如果玩家擔心自己手上的牌是在場所有人裡面最小的,可以及時喊停,這樣隻需要喝酒杯裡剩下的酒即可。若是在場沒有人喊停,等所有酒杯倒滿後,最小點數的人必須要把自己杯子裡的酒都喝完。撲克牌的順序按照A-K來算。
溫言歡興緻勃勃地抽牌,瞄了眼後,一臉菜色,她運氣有點背,抽到了2,她看着旁邊的人給自己倒酒,趕緊喊停:“别别倒了,我認輸。”
溫言歡舉起半杯酒一飲而盡。
陳敏掀開她的牌,哈哈大笑:“阿歡,你個沒膽的,我可是A!你要是不認輸,輸的就是我了!”
溫言歡被酒嗆了,咳嗽幾聲後,才說道:“明白了,第一次沒經驗。等着吧,我不會再認輸了。”也不氣餒。
話是這麼說,但她運氣實在是有點背,不是抽到3就是抽到4,一連輸了三場,又喝了兩杯滿滿的酒。
溫言歡有點懵,納悶道:“今個兒我咋這麼背。”
衆人笑,有人出生安慰:“事不過三,第四場輸的肯定不是你!”
……
幾個人斷斷續續喝到0點,越喝越上頭,溫言歡已經喝到眼神迷離了。
在場除了陳敏,就沒有清醒的,她也輸了很多場,但她剛出院,衆人決定給她特權,讓她選真心話或者大冒險。
陳敏不樂意,但礙于溫言歡的死亡凝視,隻得選擇了真心話。
直到——溫言歡喝上頭了,喝得暈乎乎、無力管她後,陳敏終于嘗到酒味。
但還沒喝幾口,在場的夥伴都醉得東倒西歪的,沒人跟她玩了。
她叉腰看着四個醉鬼,氣得不行,随手叉瓶酒悶頭喝幾口後,上前去一個個拍醒她們。
“來來來,都喝醉了,說說你們暗戀對象是誰,電話号碼多少,我叫她們來接你們。”
除了溫言歡,其餘三位醉鬼紛紛搶答:
“打開我的微信、置頂、那個,我暗戀、讓她接我~”
“不用暗戀、我對象已經來了......”
“我也不用......”
作為在場唯一清醒的人,陳敏累死累活,廢了好的勁,終于打通電話,讓各自的家屬領回自己家的醉鬼。
原本她不用幹這累死累活的事,都怪——
陳敏瞪着不讓她喝酒的罪魁禍首,上手去捏她臉:“臭阿歡,都怪你。”
說着,她上手去拉她,想把人帶回家。
溫言歡醉得神志不清,她随手撒開,怒道:“你誰啊?動手動腳的。”
陳敏沒辦法,隻能叫人幫忙。
門突然被推開,闖進來兩個人。
是許明玥和時初霁。
陳敏瞪着眼,不知道二人怎麼找過來的,她尴尬地朝二人打招呼。
時初霁輕微點頭,繞過她,走到溫言歡面前。
陳敏驚呼:“時總!”
許明玥上前挽着她,溫和一笑,開口邀請:“阿敏,喝一杯嗎?”
陳敏直搖頭,她指了指沙發上癱着的人,開口婉拒:“我朋友醉了。”
溫言歡聽了,趕緊抽搐兩下,看得人心驚。
她捋直了舌頭,挺身,揚起手在空中擺姿勢,肅聲道:“誰那麼菜,這就醉了?還有誰!能與我痛飲一杯!”
陳敏:“……”
許明玥:“……”
醉鬼就是你啊!
時初霁一掌将她的手拍下去,沉聲道:“回家!”
溫言歡仰頭,眯着眼,納悶道:“萬惡的資本家,你怎麼來了?”
時初霁彎下腰,半蹲在她面前,溫聲問道,“我哪裡惡了?”
酒精上頭,溫言歡滿臉通紅,她别過頭,癟着嘴道:“資本家隻知道剝削壓榨。”
“工作合同壓榨我就算了。”她吸吸鼻子,一臉委屈地控訴,“床上也壓榨我,榨幹我最後一滴水。唔~”
時初霁選擇上手捂住這張嘴。
陳敏:“……”
許明玥:“……”
陳敏顫抖着手,滿臉震驚,問道:“你們?阿歡,你在說啥?”
什麼床上?
什麼叫榨幹最後一滴水?
誰被榨幹了?
溫言歡重重拍開時初霁的手,直接将人白嫩的皮膚拍紅了。
“你捂我嘴幹嘛?敢做不敢當,昨晚讓你停下來,你死活不肯......唔~”
時初霁死死捂住她的嘴,瞟了一眼許明玥。
許明玥收到眼神示意後,一把攬過陳敏,商量道:“阿敏,咱先出去呗。我還有個項目……”
“不是,我閨蜜,阿歡,我閨蜜!”陳敏的聲音越來越小。
溫言歡瞄一眼捂着自己嘴巴的手,眼珠子轉了轉,眯起眼,舔了舔面前的手心。
時初霁眉心輕跳,低聲道:“我沒洗手。”
雜聲徹底消失後,她才松開手,看着醉醺醺的人,撫額長歎,氣憤道:“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晚上十點前,必須回家?”
語氣嚴厲,狀似質問。
溫言歡很不滿,她蜷縮成一團,嘀咕道:“不回家,我是乞丐,我沒有家。”
時初霁氣笑了:“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喝醉了,說自己是乞丐的。”
溫言歡龜縮在沙發角落裡,默默道:“我就是小垃圾、小乞丐呀,餓了我能怎麼辦,我就撿起地上的垃圾嚼一嚼。”
時初霁:“……”
蹲久了腿麻,跟醉酒的人耗下去不是辦法。
時初霁将人打橫抱了起來。
溫言歡倒也沒有過多反抗,隻是伸手捏了捏時初霁的臉蛋,朝她臉上吐熱氣,認真地詢問:“今晚我在上嗎?”
時初霁看了看眼前修長的手指,指尖美甲在燈光映照下閃爍其芒,她額上青筋突突跳,氣道:“你今天是怎麼跟人說我的?嫖我?”
她聽她打電話,氣得差點把手裡的咖啡杯捏碎。
什麼叫去外面嫖?合着她時初霁昨晚被嫖了?
溫言歡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她說道:“對呀對呀,你拔指無情,我提褲無情,不就是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