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表情幾經變換,情緒萬千,從一開始以為她要自殺自殘的震驚擔憂,再到确認她不記得自己時的難受窒息,現在隻覺得有些茫然……
餘光瞥見地面上孤零零的頭盔,時初霁輕聲問道:“你腦子是不是撞壞過?”
溫言歡驚訝極了:“嗯?你怎麼知道?”
時初霁扯了扯嘴角,笑得很勉強:“看得出來。”
溫言歡聽明白話裡的意思,趕緊解釋道:“不是,我腦子以前是傷過,但我不是白癡啊!我真不是白癡。”
“所以您不用擔心,隻管揍我就可以了!來吧,狠狠地揍我!”
好像越解釋越亂——
偏偏時初霁還像跟柱子一樣一動不動的,靜靜地看着她雜耍一般。
真沒時間了——
溫言歡實在忍不了,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氣急敗壞道:“你個狗東西裝什麼裝!好歹是大老闆,大清早的來這裡堵我,你不是想找我麻煩,難不成還是來關心我的?你不打我是吧,行,一般待着去,别擋我道,走走走,莫挨老子……”
溫言歡說着,伸手就要去扒拉時初霁,把這礙眼的狗東西弄一邊去。
時初霁哪裡能讓她就這麼扒拉到一邊,一腳踏上台階,和溫言歡站在同一台階上,登時就高了她半個頭。
她輕輕笑了一聲:“你要我消氣,我成全你就是。”
“嗯?”溫言歡喜出望外,“那說好了,你這次揍了我,我們之前的恩怨一筆勾銷,你以後不準再找我麻煩……唔、唔...”
時初霁沒有預兆地壓了過來,雙手環抱住那人的腰間,明顯感覺是軟了下去。
“不要動,會摔的。”
“乖一點,好不好。”
說話輕聲細語的,極具溫柔,哪裡還有之前瘋狂咬她的樣子。
——聽到摔這個字,溫言歡不敢動了。
她恨不得不小心摔下去,但不能把時老闆摔了。
——時老闆很尊貴的,她賠不起。
時初霁緊貼着溫言歡,将人壓在扶手上,輕輕吻過去。
開始是唇瓣、再是臉、鼻尖、眼睛、耳朵、後面……
“哇靠,救命,狗東西,你别扒拉我衣服,你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嗎?”
時初霁那張嘴是真的很可怕,百忙之中還抽空說話:“剛洗澡嗎?好香。”
尾音微微上揚,聽着莫名興奮。
溫言歡:“……”
她崩潰了:“哇靠你踏馬的有這麼饑渴嗎?老娘要去醫院啊...嗯...你别咬我鎖骨!”
“哐啷哐啷~”
步梯斜對面的門突然打開,然後又暴力地關上。
飽含怒氣的女聲傳來:“踏馬的,兩個神經病!現在才七點多一點,讓不讓人睡覺了?你們開不起房嗎?非要在樓梯裡面做?到底知不知道羞恥這兩個字怎麼寫?”
溫言歡吓了一跳。
時初霁顯然也是沒想到這一茬,身子都僵住了,一動不動的。
時間好像就在這一刻凝固了。
溫言歡一顆心砰砰狂跳,她反應過來,趕緊推開時初霁,着急忙慌整理衣服。
暴怒的聲音在耳邊回響,時初霁正思考着要怎麼全身而退,突然被推,身體陡然失去平衡,高跟鞋在光滑的樓梯上滑了一下,她下意識去摸扶梯,沒夠到,整個人向後傾斜去。
“時初霁!”
呼喊在樓梯間回蕩,溫言歡快如閃電,及時出售拉住了人。
剛松一口氣,又聽那聲音發出尖叫:“卧槽!時總!”
溫言歡差點一口氣呼不上來,顫巍着的腿沒忍住抖了抖,腳步一滑——
幾乎是本能的,溫言歡左手緊緊地環抱着時初霁,右手手掌環護住她的頭。
溫言歡抱着時初霁,兩人開始翻滾,一階又一階。
樓道中,回想着沉悶的撞擊聲和低沉的呼吸聲。
兩個人都沒忍住,痛得悶哼幾聲。
滾落到最後一個台階,一個劇烈的撞擊,溫言歡後腦勺重重地撞在了瓷磚地闆上。
疼痛如電流般穿過神經,渾身上下如同要散架一般,她沒忍住低低呻吟,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面,夾雜着嘈雜的聲音,如同幻燈片一般在眼前播放。
“小書,以後我每年都帶你回家過年,好不好?”
“小書,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怕的。”
“小書,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
“小書,你怎麼樣?哪裡疼?”
是誰——
溫言歡疼得直打顫,意識漸漸開始模糊,耳邊仍舊傳來句句呼喚聲,她勉強睜眼,隻看到一個人影。
好像是......時初霁。
在最後保持清醒時,溫言歡隐隐約約間,看到了時初霁擔憂恐慌的眼神——
啧~時老闆好奇怪,她怎麼看上去那麼傷心——
反正她終于摔了。
——太爽了。
——希望她躺半個月就能好起來。
——時初霁......希望人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