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現場一片混亂,底下人群躁動,兩方親屬情緒尤為激烈。
“你是什麼人,跑這裡來搗亂做什麼?”
“保安呢?誰放進來的?”
“甯悅,她是誰?”
……
主持人着急忙慌打圓場:“看來我們今天的婚禮有點特别啊,請來了一位神秘嘉賓...”
趙懷雪沒搭理主持人,施施然走上台,當着衆人的面,對甯悅說:“跟我走,不要結婚。”
話一出口,台下賓客反應更為激烈,主持人說破喉嚨都沒有用。
太刺激了!!!
溫言歡本就在一旁拍攝,離得不遠,她一看見趙懷雪來鬧事,比任何人都興奮!
一個結了婚的人當着法定妻子的面,在别人家的婚禮上鬧事……趙懷雪也幹得出來!
她往前走了走,擠進離台上新娘很近的人群裡,悄悄把相機調成錄像功能,緊貼在胸前,按下按鈕,眼神卻盯着前方,好似隻是個看戲的一般。
趙懷雪沒有讓她失望。
——衆人眼看着那個人模狗樣的登徒子強吻了新娘。
嘶~
溫言歡面無表情地看着,心裡雀躍不已,大喊n聲“刺激”。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三角戀修羅場?她沒忍住扭頭去看另一位新娘的表情,本以為會看到難堪憤怒的情緒,結果當事人表情反倒出乎意料。
不僅沒有任何給人不滿陰沉的感覺,還隐隐有些欣慰、輕松。
溫言歡覺得莫名,移不開視線
她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直勾勾地盯着人瞧。
——趙懷雪叫的是甯悅,那這位應該就是時初霁了。
時初霁...她忍不住在心底反複念了幾遍後,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波動。
“初霁姐姐~”
“小哭唧?”
“初霁姐姐...”
……
溫言歡耳朵嗡嗡直響,腦門也突突直跳,腦海中隐約閃過一些碎片聲音,轉瞬即逝。
初霁...這個陌生卻隐隐有些熟悉的聲音不停在耳邊回想,讓人很是想親近,就如同沙漠逢甘露。
可明明又很陌生...她不認識時初霁。
溫言歡眉頭緊鎖。
隻感到頭疼欲裂,仿佛有無數根針在刺紮,劇烈的疼痛帶來陣陣暈眩感,她一個踉跄,差點就摔跟頭。
幸好,一隻手臂穩穩扶住了她。
溫言歡擡起頭。
——是她那個便宜老婆。
趙懷雪拉着甯悅,一隻手扶了下溫言歡,眼底沒什麼情緒,就好似是順手的事情。
溫言歡也識趣,強忍着頭痛站穩後,立馬閃到一旁了。
——頭疼死了,懶得拍趙懷雪的把柄了。
新娘跟着别人跑了,婚禮進行不下去了,她也沒有留在現場的必要,倒不如回去休息。
溫言歡微緩了片刻,打算發信息跟陳敏說一聲,需要提前退場。
消息剛發出去,她一擡眸。
頓時感覺心漏了一拍。
今天被丢棄的新娘......時初霁緊緊地盯着她看。
——眼底情緒很複雜。
似有歡喜、有驚訝、還有點難堪、憤怒...轉瞬即逝。
溫言歡怔了會兒,靜靜地和她對視片刻,莫名感到心虛。
溫言歡順着視線下移,見時初霁唇瓣翕動,好似在嗫嚅着什麼似的,她的目光不自覺就落在那飽滿的紅唇上,一顆心忍不住顫了顫。
她挪了挪僵硬發麻的腿,撒腿就跑。
剛剛趕過來的陳敏,隻看到一個落荒而逃的背影。
甯家新娘在婚禮現場跟着别人跑了,狠狠落了時家的面子,甯老爺子對着時老爺子,直賠不是。
“時老哥,對不住,這事是甯悅做得不對。”
“老哥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甯老爺子看着老朋友,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他是真氣急了,拐杖狠狠戳着地面,怒道:“婚是你們要結的!不結的也是你們!真當我們時家好欺負!是吧?”
甯老爺子心中叫苦,還要再辯解幾句,突然陣陣清香傳來,緊接着便聽見一陣溫和平淡的話語。
“爺爺,算了,沒事的。”
“婚沒結成,或許就是沒有緣分罷了,不用勉強。”
時初霁面色從容溫和走過去,好言好語輕聲寬慰時爺爺,好似未婚妻子跟别人跑了、在諸多賓客面前丢臉的人不是她一樣。
扭頭一看,時父時母也在替她讨伐甯父甯母,時初霁眼眸軟了軟,伸手将母親拉了過來,給安排事情:“媽,這裡交給你和爸了,我公司還有事情需要處理,你們先帶爺爺回去,不要讓他動怒,我晚些時候再回家。”
“哎,你這孩子...”
時初霁讓父母處理後續事情後,拖着婚禮服迅速退場。
甯悅逃婚不算什麼事,不值得她費太多心。
她的腦海裡,全是方才見到的那個人。
——她早上沒有看錯,那個人是真的回來了。
*
溫言歡在洗手間洗了把臉,又重新化了妝容,緩了好久好久,才穩住心神。
那個時初霁,在那麼多賓客面前被抛棄,還怪可憐的。
說起來,這事還有她的責任。
溫言歡想着,眼底晦暗不明。
——那個時初霁方才看她的眼神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