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硯心裡像被誰用力攥住似一樣,他着急開口,“瞎說什麼呢,咱們這種關系用得着這麼見外嗎?”
“我答應過你哥要好好照顧你的,”他斟酌了一下,才又說:“再說了,我不僅拿你當弟弟,你也是我獨一無二的好朋友,回來見到你們這些朋友已經夠開心了。”
李知硯攬住他的肩膀,像真正的哥倆好一般,“你有什麼事情永遠都可以對我說,知道嗎?”
林沛羽笑笑,真誠的說:“謝謝硯哥,你真好。”
“說什麼傻話,”李知硯克制的拍了拍他的背,“我送你回去吧。”
李知硯沒有征求他的意見,自作主張想要送他回林家,林沛羽本來靠在後座上閉目養神,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眼睛開始看窗外呼嘯而過的路燈和高樓,眼神沒有焦距,空洞又漆黑,美得讓人心碎又心醉。
不知道什麼時候林沛羽開始察覺到了路線似乎不對,他起身趴在窗戶上仔細打量着不斷閃過的街景,開口詢問,“硯哥,走錯了,這不是我回家的路?”
李知硯驚訝于他這個時候了還清醒的知道回去的路,回那個他自以為的家,又心疼于他明顯的那麼傷心了還是要回到那個讓他傷心的人的身邊。不停受到傷害,仍不知悔改。
林沛羽到家的時候還不到九點半,潘阿姨見回來的是他就從房間裡探出頭悄悄問他用不用給他準備醒酒湯。
林沛羽見鐘離北到現在還沒回來,當下心情就變得更加不好,垂頭喪氣的說不用了。潘阿姨沒有多說什麼,怕被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鐘離北撞上,知道雇主不喜歡家裡旁人存在感太強,就又悄悄回了房間。
明明很生氣,不想要再見他,可是看不到他又感覺心裡空了一塊,很傷心。還是想要見他的,即使他給了很多的傷心,但他帶來的幸福更加讓人想要貪戀。
我那麼愛你,你愛我一下會死嗎?林沛羽頹廢的想。
不需要他很多很多的愛,不需要很多很多的在乎,隻要一點就好,隻給一點就好。那樣他就可以哄好自己,他很好哄的,不用鐘離北費心費力去哄,他就可以哄好自己。
潘阿姨突然悄悄站在林沛羽旁邊把林沛羽吓了一跳,她壓低聲音有些不好意思的問林沛羽鐘先生對湯有什麼評價,見林沛羽臉色瞬間變得怪異,直直的望着她,她心道不好,有些擔憂的說道:“都怪我粗心做飯把鹽用完後沒有及時補充……”
林沛羽煲湯時她倒是想站在旁邊一直指導幫忙,可林沛羽堅持要親力親為,隻在需要幫助的時候才會叫她過去問她,所以不是沒有可能把白糖當做鹽放在湯裡,林沛羽又不像她做飯經驗豐富,不能清晰分辨出白糖和鹽的區别也很正常,可是……要知道鐘離北最讨厭很甜的東西。
她這麼一說林沛羽也想不起更多細節,直覺也不是不可能,内心變得十分複雜,所以也有可能鐘離北并不是讨厭他送的湯,也不是故意把他的愛意随意丢棄,他隻是不喜歡那個味道的湯而已,隻是因為不喜甜,隻是因為自己放錯了調料,都怪自己粗心。
他不讨厭我送的東西,不讨厭我的愛意,他不讨厭我。
想到這些,林沛羽簡直如溺水之人得以被救,荒漠旅人發現清泉,他的要求真的不高,隻要讓他察覺到絲毫愛意,他就可以堅持很久。
對于鐘離北,他有很多很多的愛,也有很多很多的耐心。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他相信總有一天他可以用自己洶湧的愛意把冰山暖化,隻要結果是好的,他不怕等,再久他都願意。
隻是現在的他永遠也想不到,這一切不是他想就可以的,他也不會想到有一天鐘離北會把這些全部都收回,讓他想留在身邊無盡的付出都不行。無論他怎麼哭,怎麼求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