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婆子立即出來,狠狠各扇五巴掌,直到春繡白皙的臉面高高腫起。
“你有何要說”,她視線落在地上抖糠似的陳明,眼裡滿是不屑,“考慮好了再說,不要在我面前耍心眼”。
陳明是個慫貨,若不是春繡給了十五兩銀子,外加平日裡見蘭錦低眉順眼,被欺負狠了也不敢反抗的窩囊樣,他才敢應下,本以為人财兩得,卻沒料到會鬧到姜夫人面前。
他不敢将自己與春繡的計謀說出,隻好咬死了與蘭錦有意,“我與蘭錦兩情相悅,春繡隻是替我們搭橋相約”。
陳明說着說着心底氣上來了,“若她不願怎會前來,她分明是與我有意,女子面薄,她不敢當面表露,才會與我私會”。
“沒錯,沒錯”陳明抖着身子,失了魂似地喃喃道,“就是這樣”。
“我怎會與你有情”蘭錦眼裡滿是厭惡,她據理力争“所有人皆知我對你避之不及,我明明不曾得罪你,你卻要強辱我,奮力抵抗卻被你毆打,甚至還要往我嘴裡灌藥”。
“灌藥?”姜夫人顔色一凜,她長指一揮,“去,給我捜”。
陳明突然想起藏得好好的藥包不知為何會被蘭錦發現,還被她拿走,不在自己身上,他表情一松,還沒來得及高興,“你捏造事實”。
卻看見小厮從他胸前摸出一個皺皺巴巴的腰包。
陳明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看着從自己身上搜出來的東西,不對,不是拿走了嗎,怎麼又出現了。
他突然想起蘭錦靠近扇自己的那巴掌,賤人,陳明起得發抖,一定是,一定是那時放進來的,“你害我,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春繡見藥包被搜出,吓得不行,結果蘭錦下一句繼續道,“我會拿這個害你,我如何有銀子買!?又怎麼會拿自己的清白做戲”。
蘭錦的聲音微微顫抖,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你明明見我不從,想拿藥物往我嘴裡灌,可惜被我擺脫,這東西,你說是從春繡手中得來,她交由你來害我,分明是你們謀同勾結”。
“什麼藥”,姜夫人端坐椅上,氣定神閑抿一口熱茶,她一步步從底層爬上如今這個位置,靠得就是一顆七竅玲珑心,“去,給我捜”。
春繡滿眼驚恐,她躲避着前來搜身的婆子,大喊大叫,仿佛聲音夠大便能将内心的不安壓下去,“姜夫人,她說的都是假的”。
姜夫人狹長的眼睛眯起,她生得嬌弱漂亮,眼橫秋水,豔若桃李,說話輕聲細語,卻不容置疑,“假與不假,由不得你說”。
啪,
同樣的紙包掉落地上。
春繡刷一下面全白了,她面如死灰,眼神輕顫着,像是被抽幹所有力氣,癱軟在地。
“夫人”捜春繡身體的那個婢女膀大腰圓,她面容嚴厲,由内而外散發着正氣,直直把物品遞到姜夫人面前,“都在這裡了”。
姜夫人微掩口鼻,輕聲命令“打開”。
婢女依言照做,她是姜夫人的心腹,跟了她許多年,早年是醫女,落難被姜夫人所救,為報答她便留在了将軍府。
她撚起深灰粉末,放在鼻尖輕嗅片刻,點了一絲送入舌尖,片刻便得出答案“夫人,是助興烈藥”。
“放肆”,姜夫人聞言震怒,水杯啪一下在春繡面前四分五裂,她的膽子也随這響聲徹底消失,“你一個小小的丫鬟,如何得來,又想用來做什麼?”。
她眯起眼,忽然想起顧修平日對自己言聽計從,唯獨那次她要将春繡送走時,罕見朝自己發了脾氣,想來是被春繡一時迷了心。
姜夫人自己便是從丫鬟爬到現在的位置,春繡的心思正如她當年,她又怎會不知。
春繡下巴被修長的指尖挑起,姜夫人居高臨下看着這張布滿驚恐扔顯清秀柔美的臉,意味不明道“這張美麗的臉蛋很受二公子喜愛吧”。
“夫人,我錯了,我不敢了”春繡不敢看紙包一眼,她涕淚交加,在地上匍匐跪在姜夫人腳邊,“我真的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