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撞上了正從拐角出來的人。
來人反應很快地握住了繼國神理的手臂,并同時穩住了兩個人的平衡。
“神理?”繼國緣一的語氣有些困惑。
“哥哥!”繼國神理跟自己兄長抱了個滿懷,訝然道,“你怎麼來蝶屋了?”
他後退一步,上上下下查看對方是不是受了傷。
“我沒事,”繼國緣一按住他的肩膀,“隻是聽到一些消息過來看看。”
“什麼消息?”繼國神理問。
“有一位柱……”繼國岩勝的語氣頓了頓,“去世了。”
繼國神理頓時怔住:“怎麼會?”
雖然鬼殺隊之中的生死離别總是很多,但是失去一位“柱”的存在依舊很令人歎惋。
繼國緣一沒有多說,很快就迎來了正式的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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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并不是一個安穩的時代,武士之所以受到尊敬,正是因為現今的戰火紛飛。而動蕩的現狀更滋生了“鬼”的生存空間。
鬼殺隊的主公具有相當強大的手腕,能夠在衆多繁雜的信息之中精準地找到屬于鬼的那份信息。産屋敷家族生來就被鬼王所詛咒,每一代的家主都很難活過三十,他們同樣身體脆弱,臉上的紫色瘢痕就是病症的外在表現。
即使是這樣的情況,産屋敷元司依然相當有條理地将鬼殺隊管理得井井有條,連帶繼承人也跟在身邊諄諄教導,所有的成員都尊敬這位當主。
同樣地,為了避免鬼的伏擊,減少給劍士們拖後腿的可能性,産屋敷當主總是深居簡出,非必要的情況很少出現在外界。
而這次,為了音柱的喪事,産屋敷當主親自來到了這裡。
附近,鬼殺隊之中可以趕來的劍士基本也都趕到了。
音柱生前性格甜美,行事偶爾離經叛道,卻相當受歡迎。她有兩個丈夫,此刻都跪在她的棺椁旁。他們眼神哀切,年少的那一位在最初見到她遺容的時候,根本不肯相信現實,甚至執意想要去叫醒她。
女人躺在未曾合蓋的棺椁之中,她閉着眼睛容色恬淡,左面臉頰上有着紅色的斑紋。
繼國神理旁觀了全程,他站的位置比較靠前,所以聽清了産屋敷當主與兩個男人的對話。
“為什麼偏偏是她……”音柱更為年長的丈夫怔然地說道。
“我很抱歉。”産屋敷元司對這兩位家屬說道。
“我們并沒有責怪當主的意思。隻是不願意相信罷了……她是在被鬼殺死的嗎?”
“……不。”産屋敷元司搖搖頭,“她是自然去世的。”
“她才隻有二十五歲,怎麼會自然去世。”年少的音柱家人不願意相信這樣的解釋。
“是多器官衰竭導緻的猝死。”旁邊,蟲柱說道。她的神色嚴肅而憂傷。
哪怕再難以接受,活在當下的人也隻能夠接受眼前的現實。
最終,音柱的家人将她的棺材運走了。他們要将她帶到家鄉下葬。
蝶屋裡四處挂着象征着哀悼的白幡,烏鴉在頭頂紛飛。
“我要去執行任務了。”繼國緣一對旁邊的繼國神理說道。
“嗯。”繼國神理已經習慣了道别,隻是此刻難免有些怅然,“祝哥哥武運昌隆。”
對方微卷的紅棕色頭發被習慣性地梳成了半高馬尾,額頭上的斑紋一如往常。青年向他揮了揮手,一步步離開了他的視線。
繼國神理很快也要離開,隻是他不願意做率先離開的那個。他不喜歡送别,但更讨厭先行離開别人。
所以,每次遇到家人,繼國神理都去當後離開的那一個,隻為了将祝福送給遠行的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