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國岩勝一言不發地接過了繼國神理遞過來的刀。他不在乎場上其他劍士的眼光,隻是,唯獨不想要繼國緣一和繼國神理之中的任何一個臉上流露對他的關心。
繼國緣一的關心讓他感到惡心,而繼國神理的關心讓他窘迫。
“我沒事。”繼國岩勝輕描淡寫地說道,“隻是普通切磋而已。”
他像平時一樣孤傲且冷淡,收起刀之後離開了這裡。
繼國神理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擰起眉:“兄長好像有些不開心?”
“有嗎?”繼國緣一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我以為哥哥打得很盡興。”
“是嗎,那就好。”繼國神理舒展了眉眼,剛剛還以為繼國岩勝有些生氣,既然緣一說沒問題,那點異常肯定就是他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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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繼國神理敲響了他的哥哥們的房門。
鬼殺隊在這處訓練場的房屋并不是單人間,一般都是兩個人共用一個房間。繼國岩勝與繼國緣一是孿生兄弟,所以就被鬼殺隊的後勤人員安排在了同一間。
“怎麼了?”繼國緣一拉開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弟弟。
在寒涼的天氣裡,對方光着腳踩着木屐,沐浴着月光,鼻頭都被凍得有些發紅,但是面上卻是相當元氣的笑容。
在少年回答他的問題之前,繼國緣一先側過身,将男孩從門外拉進溫暖的室内。
“兄長!”繼國神理探頭,對正在整理床鋪的大哥繼國岩勝打了個招呼。
繼國岩勝輕應了一聲,原本收拾的動作慢了一些。
随後,繼國神理又重新看回了站在身邊的繼國緣一。
“哥哥是不是明天就要走了?”繼國神理問道。
“嗯。”繼國緣一點點頭,“明天一早就要離開執行任務。”
“我有東西要給你。”繼國神理說道。
他伸手,張開了手掌,将原本攥在掌心的東西展現在繼國緣一的面前。
“這是送給我的嗎?”繼國緣一的表情有些驚訝。
他垂眼看着少年遞給自己的禦守,它的形狀并不像是神社裡售賣的那樣規則,天藍色的底色上歪歪曲曲地繡着金紅交接的太陽。
“當然是送給緣一的。”繼國神理一本正經地且大膽地開始叫自己哥哥的名字,“這是我親手做的呦。”
“哥哥每天都去與鬼戰鬥,當然要帶着這個禦守,保護你以後一直都平平安安。”繼國神理說道。
雖然禦守的針腳很稚嫩,但繼國緣一依然非常鄭重地雙手接了過去,注視着繼國神理說道:“謝謝你的祝福。”
繼國岩勝往這邊兄弟情深的場景看了一眼,随後便又撇開了眼光。
真是可笑。
那種東西,根本不會在戰鬥中有什麼作用。
他重新将已經鋪了兩遍的被子再攤開。
“岩勝。”身後,少年熟悉的聲音響起。
繼國岩勝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對男孩露出了不贊成的目光:“要叫兄長。”
哪怕是他,也不知道繼國神理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偶爾的時候不會叫兄長或者哥哥,而是直呼大名。
“好吧好吧,兄長。”繼國神理敷衍地回答,他将拳頭伸到了繼國岩勝的面前,“試試碰一碰?”
繼國岩勝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在少年期待的目光之中,伸拳輕輕碰了一下對方的拳頭。
繼國神理的手腕翻轉,一個深藍色的禦守便赫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上面繡着彎彎的月亮。
“怎麼樣?”少年頗為自得。
繼國岩勝看得出來,這隻禦守的做工看起來比此時挂在繼國緣一腰間的那個要好一些,就像是它的制作者終于摸索到了一點經驗。
他接了過來,說道:“勉勉強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