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見江如一所示錢财,大公主心中惶惶,總覺得這事從始至終透露着一股蹊跷之感。
張元在府外謾罵出聲,揚言要在聖上面前參他們一本。
私自用兵,擅闖民宅,挾持朝廷命官。
這樁樁件件下來,哪個都得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
大公主定了定神,道:“張大人可别急,我夫昨夜值守前來救火乃是職責所在,怎麼在張大人的眼裡,便成了私闖名宅。保護張大人的安慰,怎麼就成了挾持朝廷命官?”
張元被說得啞口無言,而巡防營中士兵,竟然未曾從府中尋到一絲一毫。
大公主有些慌了,緊緊攥着夫君的衣袍。
封思敬捏了捏她的手,無聲安撫:“沒關系,就當給芸姐兒出口氣。”
大公主當即濕了眼眶。
這事在郢都之中鬧得沸沸揚揚,随後趕來的便是颍川陳氏陳少禹,他領着一支禁軍,從朝陽大街緩緩而來。
張元仿佛看見了救命,連聲高呼救命。
“陳大人,這武騎尉要謀反啊!越俎代庖要搜查下官的宅子,下官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能容許這樣一個黃毛小子如此羞辱。”說罷,正要撞柱,以維護聲譽。
此人剛過及冠這幾年,年歲最小。然少年出名,乃郢都四大公子之一,聲名遠播。再加上他颍川陳氏嫡子身份,得了個天子近臣的差事,任給事黃門侍郎。現如今,可是皇上太後身邊的紅人。這個時候過來,未曾開口,便給了下面無盡的壓力。
大公主也捏不準,此人究竟是領了什麼樣的诏令前來的。
天色不早了,他下了論:“武騎尉大人,擅用私兵圍了朝中重臣府邸,犯了重罪。繳了他的兵器,皇宮走一趟吧!”
說罷,身後禁軍便将人押走。
大公主病急亂投醫,竟在朝陽大街撞見了風塵仆仆的二公主,當即淚眼,便要開罵。
江如一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打馬而過:“别哭,我去救你夫。”
那溫柔的觸覺還在,人已經走了很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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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宣政殿前。
張元字字珠玑,言說公主驸馬武騎尉封思敬,擅動兵馬,兵圍朝廷重臣府邸,其心可誅。
封思敬是個直腸子的武将,根本無從辯駁,心中暗歎許是太過着急,竟然輕信了二公主的話。
皇帝聽煩了,直接下旨,将封思敬貶為庶人,不得入朝為官。封思敬臉色一片灰白,閉了閉眼。
“慢着。”
有女子從外面闖了進來,慌亂的步子越來越近,随後露出那張美人面來。
蕭明睿看了半晌,這不是那大逆不道的二皇妹江如一嗎?
這,怎麼也沒人攔着點!
江如一騎着馬從朝陽大街狂奔進宮,一路暢通無阻,直至宣政殿中。她單膝跪下,行了個不倫不類的跪拜禮。
“陛下,本公主有話要說!”
蕭明睿對她的印象可一點也不好,随即便相讓身邊的大太監胡有祿轟她下去。
江如一可不等皇帝允許,一字一句朗聲道:“本公主要狀告連城張氏,貪贓枉法,魚肉百姓。貪污朔方西南軍軍饷,将士一月無糧,戰力大降,最終導緻朔方失守!”
張元氣的話都說不出:“你……公主,狀告要講實證!莫要空口白牙,污蔑下官!”
江如一看了他一眼,目光似乎也沒對準堂上哪個人,“這位大人說得是,自然要講證據。朔方西南軍将領雲麾将軍裴淮川呈堂證詞有言,司庫張元征集糧草,然一月無糧。陛下可宣裴淮川,一問便知!”
蕭明睿愣住了,他當皇帝時日尚短,這應當怎麼處理,他看向胡有祿。
胡有祿低聲說了幾句。
随後,蕭明睿道:“此案關乎朔方,請太師,丞相,中書令三位大人前來,一同會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