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芫便看到宋以瑟的眼皮,有一瞬間抽搐。
隻是瞬間便恢複過來。
宋以瑟似是也從未想過,甯芫會當着如此多人的面,直接到她面前質問她。
宋以瑟站起身,面色平靜,聲音溫婉,“甯姑娘所言,指的是什麼?如何我,聽不太明白?”
甯芫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眼睛,想從她眼睛中看出些什麼來,卻見宋以瑟臉色絲毫不變,隻是一臉的無辜與嬌弱。
隻見此時,宋以瑟身旁梁禾清突然站起身,瞥了甯芫一眼,冷笑道:“如何?作弊不敢承認,如今卻還有臉來質問别人?”
說罷将宋以瑟輕輕拉了一把,拉至自己身後。
宋以瑟的臉藏在梁禾清身後,晦暗看不清楚。
甯芫擡頭迎面看上梁禾清,“隻是不清楚,梁大小姐在其中,又扮演何種角色?”
梁禾清臉微微偏向一旁,似是不想看甯芫眼睛,強自道:“你便是先管好你自己罷。這麼大人了,你爹娘未曾教過你要知廉
恥麼?”
甯芫聞言,一愣,突然笑了一聲:“梁小姐約莫是忘了,我自小無父無母,自是無人教我。我此等人,哪裡同身份嬌貴的梁
相國家的大小姐一般?”
梁禾清抿了抿唇:“你知道便好。”
宋以瑟靠在梁禾清身後,一言不發。
甯芫看眼前這兩人一眼,又看着學堂中其餘睜大了眼睛,看着這邊竊竊私語的一行人,冷笑一聲。
她便是知道這些人從一開始便看不起她,隻是從未表現的這樣明顯。
如今感受着身旁一衆人看戲的眼神,甯芫心中一陣惡心。
裴洹原先隻站在台上,看着甯芫莫名其妙沖進學堂,又氣勢洶洶沖到宋以瑟面前,這會他看着甯芫倔強卻又像是要哭了一般
的面容,心中一恸,走了過來。
他走到甯芫身旁站定,面色嚴肅的看着梁禾清同宋以瑟,“所謂何事?”
梁禾清看見裴洹,面色一瞬間産生了些喜悅,卻馬上自行壓了下去。
她将臉撇向一邊,不肯同裴洹言語。
裴洹看此種情形,也不同梁禾清多言,隻看向站在她身後的宋以瑟,溫言道:“宋姑娘有何說法?”
梁禾清聽聞,眼睛一瞬間便看向裴洹,那眼神中,帶着不解與不忿。
裴洹不再看她,隻靜靜的盯着宋以瑟。
宋以瑟沒辦法,從梁禾清身後微微側身出來,她垂着眼,也溫聲回到:“回裴夫子,我也不清楚為何甯姑娘突然沖進來尋
我。”
梁禾清溫言,看了宋以瑟一眼。
甯芫雙手抱臂,冷眼看着眼前這兩人,心中微哂。
原先她還有些憤慨在胸腔中,如今便隻想看着這兩人在此演戲了。
她眼神冷淡,看着宋以瑟一臉懵懂,故作不知的樣子,竟然不自覺笑出聲來。
裴洹面容嚴肅看她一眼,甯芫便又将嘴角拉平。
“你找宋姑娘何事?”裴洹側臉問她。
甯芫聳聳肩,“自是她造謠一事。”
“造謠?”裴洹皺了眉,看向宋以瑟,“造何謠?”
宋以瑟眼眶突然挂上了淚珠,“我從未,不知為何甯姑娘突然如此說我。”
甯芫笑了一聲,她淡淡看向裴洹,“近日裴夫子未曾聽過我甯芫此次月考作弊一事麼?”
裴洹面色突然冷峻下來。
他看向宋以瑟:“宋姑娘,可有此事?”
宋以瑟已然開始哽咽,眼淚從她面龐掉落下來,似是委屈到說不出話。
梁禾清驟然看向裴洹,眼神哀怨,“為何裴夫子隻問以瑟,卻從不懷疑甯芫?此樣态度,怕是有失公允。”
裴洹未曾理她,隻當着衆人的面,道:“甯芫作為學子,學習态度一直甚為端正,人品肅正,我自是可以作證,她不是你們
所言之人。”
便聽梁禾清突然冷笑道:“裴夫子如此作證,是否可還清醒?”她意有所指道,“聽聞高府請來的神醫近些日子便到了,裴
夫子可見過神醫一面?”
裴洹瞬時沉默下來。
梁禾清冷呵一聲道:“想來裴夫子似是還未曾見到,畢竟我聽聞,高大人近日有事外出,怕是高府大門緊閉,誰人都不曾進
去。”
甯芫聽的一愣,高鳳成外出了麼……
便見裴洹霎時間紅了臉:“同高府神醫未有關系,隻是我同甯姑娘熟識,知曉她的人品。”
梁禾清偏開頭,冷笑。
學堂衆人竊竊私語。
甯芫腦中有一瞬間頭疼。
裴洹作為翠林書院夫子,卻在大庭廣衆之下說他同自己熟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