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鳳成口氣微嗆,甯芫有些莫名。
隻是她此時身體不适,心情也不大好,又想起前些日子高鳳成在高府門前護着宋以瑟的樣子,自是嗆了回去:“高大人多慮了,我自是沒有如此自戀。”
說罷,又覺得無甚意思。
她偏過頭,看向洞外,想知道蔣宗平何時回來。
此刻她肩膀痛的要死,自是希望來人能把蔣宗平和自己一趟帶回去,武平侯府的大夫,不必多言醫術定是不錯。
高鳳成看她眼神時不時飄向洞口,視線微冷,“未成想甯姑娘如此關心蔣小侯爺。”
甯芫詫異看他一眼,不明白為何今日高鳳成如此話多。
高鳳成看甯芫未回話,鼻腔發出一聲冷哼,“我聽聞,甯姑娘素日裡,心悅我心悅的緊,卻未曾想到,竟是我思慮過度。”
甯芫聽聞,眼睛瞪的更大,聽高鳳成這話,他怕不是被蔣宗平撞壞的腦子還未好全,似是更嚴重了,不然為何忘了他前不久還在高府門前,當着那樣多人的面,讓她滾呢。
甯芫也奇怪自己,竟還能饒有趣味的問:“高大人聽聞?高大人聽誰的聞?高山?”
便聽高鳳成沉默下來,許久,道:“大家都如此說。”
甯芫聽罷輕笑一聲,又想起挂在宋以瑟耳垂上那兩顆小小的珍珠耳墜子,突然冷了臉,道:“那約莫大人是聽錯了罷。”
高鳳成也不知道是怎麼個想法,聽聞甯芫如此說,整個人沉默下來,隻默默蹲下身子,拿起地上一根樹枝,将洞口的火撥動了兩下。
甯芫看着小小的火堆,也不多言語。
不多時,蔣宗平跛着一條腿,一瘸一拐的回來了。身後跟着他的小厮,七寶。
蔣宗平半站在洞門口,眼神從甯芫同高鳳成間來回掃視了一圈,便聽他突然笑道:“高大人,圍場事宜這樣忙,怎的有空來此處尋我們?”
便聽高鳳成淡淡道:“武平侯府獨子在圍場失蹤一夜未歸,難道不是圍場重要事宜麼?”
蔣宗平聽聞,玩味看他一眼,又道:“隻是,高大人尋的是我,還是另有其人呢?”
高鳳成道:“自是尋蔣小侯爺。”
蔣宗平輕笑兩聲,示意七寶在洞外等候。
他一瘸一拐走到甯芫身旁,扶着洞内牆壁,緩緩下蹲,才終于坐到甯芫一旁。
湊過臉去,蔣宗平輕聲問:“芫芫,你肩膀好些沒有?昨夜我隻替你做了簡單的包紮,待今日回府,還是着侯府大夫細細看過才好。”
蔣宗平說到“昨夜我隻是替你做了簡單的包紮”之時,高鳳成手中的樹枝突然“咔嚓”一聲,被折成兩斷,高鳳成雙手拍了拍掌中的殘枝,将斷掉的樹枝毫不猶豫丢進火堆裡。
甯芫聽蔣宗平喊她“芫芫”,心中“啧”了一聲,不禁有些嫌惡。
隻是當着高鳳成在,她不好下蔣宗平的面子,隻道:“回小侯爺,傷口好了許多。”
她唇色發白,嘴唇邊緣已然有些起皮,原本包着的紗布處,微微滲出的血水已經幹涸,變成黑紅色的痂。
蔣宗平看她一眼,眼神帶着些甯芫看不明白的心疼。
高鳳成尋到蔣宗平和甯芫二人後,早便着人通知了侯府,七寶帶着侯府下人們來接他們小侯爺。
臨走前,甯芫問:“那隻黑虎呢?”
蔣宗平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給她一個“你放寬心”的眼神,道:“已經讓七寶帶人過來,套麻袋送回圍場侯府帳篷了。此次圍獵,你立了大功。”
像是早便有此打算一般,蔣宗平又道:“若是我得了第一名,聖上若要許一個願予我,我将這份禮物送予你。”
高鳳成在一旁聽的分明,與甯芫俱是一愣。
甯芫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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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芫跟着一行人回了圍場帳篷。
蔣宗平到帳中之時,雙兒同洪喜吓壞了,雙兒紅着眼眶,拿了帕子,浸了溫水,替蔣宗平擦洗。
洪喜急匆匆去喊早便等在側邊帳中的大夫過來。
甯芫雙肩疼痛,正想找個由頭出去,睡它一覺。
便被蔣宗平喊住,示意大夫,“給她先看。”
雙兒同洪喜愣住。
大夫從善如流。
甯芫側坐在椅子上,大夫半俯身,輕輕解開甯芫肩膀上的紗布。解最後一圈之時,紗布牽扯着皮肉,甯芫痛的一呲牙。
蔣宗平皺了眉,“輕些!”
大夫的手一頓,動作頓時更加小心。
待他細細觀察了甯芫的傷勢,又換了新的紗布,撒些藥粉在她傷口上,細細包紮後,道:“姑娘此次未傷及骨頭,是最大好事。其餘隻待好好修養,待我開幾幅消炎去腫之藥,同補氣血藥物一同服下,每日煎了喝三次便是。”
蔣宗平點點頭,看着大夫寫了方子,便派七寶找鋪子抓藥,按要求每日安頓小廚房煎好了藥送到甯芫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