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心言氣得半晌說不出話,京城萬府改婚期,不可能沒算過,林奕不想迎娶她女兒就直說,為何耍陰招。
她氣了整整一日,待日落時分,吩咐手下:“把喜餅送給朱歲頤當晚膳,讓她親自給林奕選喜餅。”
這段時間朱歲頤都沒休息好,睡了一日一夜,睡醒就有吃的,簡直比神仙還快活。
聽到替林奕選喜餅,她頓時覺得這塊核桃酥又硬又難嚼,還能吐出渣。
朱歲頤看着這張小紙條,紙條畫着一隻豬,歪歪扭扭的w、h、e、r、e?那連起來的意思是,豬,你在哪裡?
十分敬佩林隊長的智慧和腹黑。
朱歲頤這才開始想,她在哪裡?
朱昭願帶着晚膳來敲門,“朱麻圓,開門!”
“朱昭願,我叫朱歲頤。”朱歲頤沒好氣地開門,看見門外的朱心弦。
這個朱心弦十分陌生。
因為這段時間以來,跟朱歲頤相處的朱心弦都是不留香扮演的。兩母女享受着天倫之樂。
真正的朱心弦都在地下室轉移夢鯉樓盜竊回來的贓物,隻有知道唐今然來了,才回朱府。
她僵硬地喊了聲:“娘,你沒事吧。”
朱心弦調走黑衣人,冷聲質問:“你跟不留香想怎麼樣?”
朱昭願帶來豬肘子炖天麻,指着點心:“好吃嗎?”
他用眼神提醒:好吃的多吃,豬的東西就别吃那麼多了。
朱歲頤已經不計較有毒沒毒,快餓死了,大口喝大口吃,漫不經心道:“吞掉泷鎮。”
“外祖,試試看哪款好吃,不留香讓我挑挑林奕和萬千金的喜餅。我覺得鳳梨酥不錯。”
雖然她沒吃,但是那麼大一塊,肯定好藏紙條吧。
朱昭願拿起鳳梨酥,看向朱心弦:“她說過了十四再出去,你還擔心什麼?”
朱心弦很多話要說,但擔心的事情隻有一件。
“歲頤,我照顧你二十多年,無苦勞也有功勞。京城萬府不是我們能惹的,你誰不惹,跑去惹林奕幹嘛?”
她撕心裂肺地吼:“迷魂香子能用四喜酒館的酒解,你為何不喝!為何要讓林奕幫你解。你知道這一解,你就不清白了。”
朱歲頤摁了摁耳朵,一本正經:“沒人跟我說可以用四喜酒館的酒解。說來奇怪,不留香不想我破壞她女兒的婚禮,為何要讓萬悅溪給我下迷魂香子呢?”
朱心弦僵在原地。
朱昭願哼笑:“那怪不了麻圓,更怪不了萬悅溪。萬悅溪的迷魂香子,是你娘給她的。”
朱歲頤雙手拿着豬肘子在啃:“娘怎麼會有迷魂香子?”
朱昭願:“問不留香拿的,迷魂她的妹夫。”
朱歲頤嘴角都要翹起來,仍然裝什麼都不知:“她的妹夫?誰?”
朱昭願:“京城萬府一位打雜的,叫唐今然。”
朱歲頤眯着眼睛重複:“唐今然?高川那位随從?”
朱昭願驚訝:“你怎麼認識他?”
朱歲頤扯着嘴角:“外祖,你就被關了三四天,就關失憶了嗎?你救他的呀。”
朱昭願:“我救他?你吃肘子吃傻了,那小子值得我被救?抛妻棄子,隻為功名。當年負完你姨,又負你娘。”
“别說了!”朱心弦吼道。
朱歲頤和朱昭願打鬧正歡,被朱心弦這一吼,吓了一跳。
“無端端兇什麼?你這個麻圓真沒我心,我上山那日就被關來這了,近一個月了。”朱昭願脫口而出,指着朱歲頤罵。
朱心弦臉色煞白。
朱歲頤笑問:“那你知道我們關在哪嗎?”
“丁府。”
朱歲頤搖搖頭:“不,是簡府。”
起初朱歲頤沒記憶,隻猜到秦如夢被帶來簡府照顧,再見朱昭願一身女裝,能笃定他們被關在簡府。
丁冬至把知道當年真相的人都軟禁起來了,隻為看朱心言在大喜之日崩潰的話,為什麼要把她的衙差都換掉呢。
啪啪啪。
唐今然鼓着掌進屋:“果然是萬千尋的後人,一想就知道是簡府。”
這句話應該她來說。
果然要辦喜事了呢,團聚一堂。
“唐大叔,你怎麼會在這?”
唐今然也拿起喜餅吃:“不錯,好吃。”
朱歲頤上一秒怕他吃掉紙條,下一秒唐今然就吐出超級迷你小卷軸,若有所思地盯着朱歲頤。
“這是什麼?”
“我怎麼知道?”
朱歲頤無語極了,又不是她做的。
許府廚房。
小乞丐認真地把紙條卷成軸,“老大,你說朱捕快會不會吃進去都不知道。”
許小滿在旁邊吃着“無加工”的鳳梨酥:“那你弄大點。不過,朱心言真得會給歲頤吃嗎?萬一給其他人吃到怎麼辦?”
萬千尋認真地在一盤荷花酥中挑最漂亮的幾個裝盤,用糖霜畫了兩個小愛心:“那就祝林少爺和萬千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林奕不耐地啧了聲。
他跟萬千尋把如風客棧都搜了一遍,都找不到任何暗道,不過抄小路回來是真近。回來就是丁府後門,難道朱歲頤就被他們關在丁府?
萬千尋見林奕心不在焉地寫着暗号紙條,安撫道:“休息會吧,晚點去丁府找找。”
許小滿看着萬千尋變着花樣讨不留香芳心。
一天一夜過去了,不留香忙着吃、忙着喝和忙着睡,一點都不關心朱歲頤的安危。
她都要懷疑朱歲頤是不是兩人親生的。
想到高川都死透了,朱歲頤懊惱沒吃多兩個月餅,難過得去買了一串冰糖葫蘆吃,是親生的。
林奕:“許小滿,你去過丁府了嗎?”
許小滿拍拍手:“去過呀。萬大人,我也想吃糖,你能給我弄一串嗎?”
萬千尋十分滿意自己的傑作,端着就要去找不留香:“歲頤那份就等她回來慢慢吃。”
“那我呢?”許小滿扁嘴。
“呐。”小乞丐拿糖畫了一顆桃子:“給你。”
許小滿展開笑臉,誇獎道:“厲害呀。你會的東西還挺多,會做冰糖葫蘆、會做五花八門的點心,還會畫糖畫。”
小乞丐笑笑,剛想說什麼,外面的人來通報。
“林少爺,曾淘來了。”
林奕擡眸,剛想說不見。
手下遞上一串挂飾,是朱歲頤那串葫蘆。銅錢都不見了,隻剩一根被扯斷的紅繩。
“他說,輪不到林少爺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