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歲頤想一頭撞死在這片畫滿人物關系圖的白牆之上。
幾秒後,由于雙腿還在微微發抖,她隻能坐回到椅子,認真思考着一個問題。
怎麼門口有幾壺四喜酒館的酒呢?朱心弦來過?……昨晚的事不會還有第三個人知道吧。
哎……沖動是魔鬼。
昨晚她到底中了什麼藥呀,救命,怎麼沒死成。
此時,府衙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朱歲頤看着敲門進來的萬悅溪,清麗眉眼中透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想到在林府一夜荒唐。
她坐直身子來掩飾心虛:“林夫人,有什麼事?”
萬悅溪視線落在朱歲頤脖子,嘴角微微上揚,開門見山:“林奕技術可以吧。”
朱歲頤舔了下唇瓣:“我我……”
“别否認了,我昨晚就在這個門外看着你兩接吻呢。你中的是不留香的迷魂香子,欲/火/焚/身,與相愛之人欲/仙/欲/死,如果大街随便拉一個男人,那就必死無疑。不用男人的話,喝幾壺……四喜酒館的酒就能解。”
靠。
晚點不留香回來,就扯着她的耳朵問,發什麼瘋要研究這玩意。
她的腰呀。
小二拿走豆腐後,萬悅溪擔心有人誤食就追出去問,碰見許小滿進來陪她喝酒,得知被朱歲頤打包回府衙吃,連忙去四喜酒館買酒過來。
“流光皎潔下,一對鴛鴦準備戲水消/欲/火,我就識相退下了。”萬悅溪把來龍去脈說清楚。
朱歲頤低着頭,撓着後腦勺:“林夫人來是想警告我别壞了林奕婚事,放心吧……”
“不不不,我要你黏着林奕。”萬悅溪用手帕遮掩嘴角輕笑:“看來真得都忘記了。朱捕快失憶前,在幫不留香找出當年真相,至于……。”
萬悅溪邊說邊注意着門外的動靜。
“林少爺,朱老爺。老大就在書房裡。”走廊傳來丁冬至的聲音。
“今晚我們在你落水的地方不見不散,記得甩掉你情人。”
萬悅溪把酒抱在懷裡,笑着說完最後一句話,如越鯉門般翻過側窗出去了。
這下,朱歲頤确定當晚萬悅溪是從倉庫翻牆回林府。
林奕敲了敲門,朱昭願徑直推門進來。
朱歲頤扭頭看向人物關系圖,聞聲才後知後覺地轉頭看過去:“外祖,你怎麼來了?”
“林少爺,有事?”
林奕勾起一邊嘴唇,親昵地彈了彈她的腦門:“來找你。”
朱歲頤往後退,拍掉他的手指,語氣冷冷淡淡:“林少爺可是馬上要成親的人,請自重。……外祖,你過來幹嘛?”
林奕縮回手指,仍笑着看她,仿佛在說:再不自重的事情都跟你做了,那能怎麼辦?
朱昭願指着牆壁說:“你一夜未歸,我準備出門找你時,在後門遇到林少爺來找你,就一起來府衙看看,你說你……昨晚就睡在書房了?”
朱歲頤肚子發出咕咕響聲,似乎在暴露她的心虛。
林奕嘴角笑得更開:“還沒吃飯?”
已經過了午飯時間。
“吃了,隻是又餓了。”朱歲頤拿過旁邊的饅頭啃了兩口:“外祖,還有事嗎?沒事就先回去吧。”
朱昭願:“就吃兩饅頭?”
朱歲頤擡了擡眉頭:“吃了兩碗面三個蝦餅四碗豆花五串羊肉串,隻是不夠腦力消耗。”
朱昭願呵呵兩聲,刀子嘴豆腐心:“吃得真多,要不要喊唐今然給你再煮點什麼?”
話說,昨晚事發突然,還不知道唐今然和丁冬至什麼關系呢。
林奕似乎看出她的想法:“朱老爺原本也是京城萬府的人。丁冬至是真正的高川。”
朱歲頤手上的饅頭掉進墨裡:“阿丁是高川?”
丁冬至從外面進來,微微點頭:“對。”
朱歲頤思緒千轉百回:“既然你沒死,為什麼不表明身份?”
丁冬至看林奕一眼:“有事要查。”
朱歲頤淡淡地“哦”了一聲:“查到了嗎?”
丁冬至猶豫幾秒,點頭:“查到了。老大不必擔心。”
朱歲頤不想打草驚蛇:“小乞丐是你的誰?”
林奕:“我娘收養的孩兒,現在是我的随從。”
朱歲頤明眸眨了眨,笑得齒白唇紅:“賈小傘死的時候,你故意讓他過來告訴我線索的?包括襲擊。”
她重點強調「襲、擊」兩字。
林奕輕輕地“嗯”了聲:“想證明你真得失憶了。”
“小乞丐平日住哪裡?”
林奕莫名有點緊張:“林府。”
朱昭願忽然摁住朱歲頤的脈搏:“你是不是又中邪啦?”
“還是很不舒服嗎?”林奕急着問。
朱歲頤抽出手:“沒事。”
她指着白牆上的人物關系圖:“沒捋清文華、簡青禾、周正、賈小傘、秦大娘和假高川的關系。”
朱昭願和丁冬至相視一眼,暗自抿了抿嘴角。
林奕掃過白牆,低頭看見她雙頰浮着淡淡的紅暈,嘴角含笑地解釋。
“簡青禾跟文華就是一起長大的姐妹,文華是假不留香的人,簡青禾是真不留香的人,周正的身份還不确認,不過涉及到盜竊,肯定得先關押起來。至于賈小傘秦大娘假高川都是賈家的人,給假不留香洗腦了,想要謀林家家産罷了。”
朱歲頤故意道:“還是要把賈湖麗捉到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