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過去。
因為作者囍見勤奮的交稿奇迹,在十二月初的出版社例會上,責編何立威受到了老總宋十江的極高評價。朱曉曉見最老大難的問題也迎刃而解,順勢提議《潮流愛情》的特刊趕在春節之前提早出刊,而囍見的那篇《穿越時空》自然也是印在封面最顯赫的位置。
這篇故事朱曉曉審過了,除了讓手下編輯改動了些許詞句和連篇的錯别字之外,沒有過多修改。自然也沒有麻煩到漸漸冬眠起來的林喜見。
朱曉曉甚至對這篇《穿越時空》特别有好感,對何立威說,
“女主角最後說的那句話‘如果可以穿越時空回到古代,回到一個表妹可以安心地坐上大紅花轎,在高堂之前把手嬌羞地伸給表哥的年代,那該多好。’真是特别感人……雖然兄妹題材的言情故事很多見,但林喜見的這一篇很成功。”
當時湖畔的一幕也着實感人,林喜見的文字能力也似乎比《若夢浮生》時更好一些。
何立威也看過了稿子,心想宋十江抓着林喜見不放,覺得她是好苗子,興許是有些道理的。
不過宋十江在贊揚了何立威之餘,也暗示他,年後新春,出版社的新一輪選題計劃就要出爐。
“若是囍見《若夢浮生》的姐妹篇稿子能在明年春天出版的話,那可真是太好了。”
宋十江無比溫柔的一句話,實則卻是在狠狠鞭策何立威:趕緊去搞定她,推倒她,搞定她,推倒她!
明年春天啊,何立威艱難地笑了笑,咽了咽口水。
才答應了那個丫頭不再催她稿子,還放養了她半個月的清閑日子。這下,他再找什麼借口去逼她把姐妹篇的稿子交出來,這可是個廢腦細胞的任務呢!
……
例會結束,他回到辦公室裡,登陸□□,就瞧見丸子一二三的頭像笑眯眯地亮着。簽名檔改成了:期末考試,你怎麼有臉存在于這個美好的世界上!
何立威哀歎一聲,這個節骨眼兒上再逼迫她寫稿子,似乎是有些強人所難了呢。
而自從責編何立威和作者囍見建立了不威脅不催稿的良好契約之後,丸子一二三見到行者上線,也不會鴕鳥一樣地把自己埋在隐身裡。
反而,今天丸子一二三見他上線了,還向他發了個笑臉,開開心心地問候道,
“何先生,早啊!”
不早了,都快十一點了。
“你該不會是翹課了一直在睡懶覺吧!哪兒有人十一點還說早的。”行者回複道。
“今天上午沒課啦!下午開始才有課。”
“這樣啊……”行者琢磨着,怎麼也應該了解一下囍見的創作進度吧!順便把宋十江的意思婉轉地表達一下,這應該不算催稿吧。
當然,直接在□□上和她說,她一定會頓時尖叫一聲然後斷線了事的。所以何立威還是繞着圈子地說,
“下午才有課,那麼中午我來得及和你一起吃個飯嗎?”
“咦,你家老總又叫你對我好一點啊!”
“不是老總,是收了你萬字稿子的雜志編輯。說謝謝你,隻要我請客你吃飯的,她給報銷。”何立威已然習慣了随口扯謊。
“那好啊!”林喜見發來一個大大的笑臉,“麻辣辣火鍋,一點見如何?我雖然下午有課,但是文學史鄧老師的課真是又臭又長又無聊,鄧光光平時也基本不點名,所以去的人很少。”
“那你是打算翹課咯?一直翹課可不好,不是要期末考試了嗎!”
“下個禮拜才開始劃考試範圍。不着急。萬一有變化,去上課的朋友會手機通知我的。還是火鍋重要啦!責編大人和雜志編大人,好人有好報!”
這個不靠譜的丫頭喲!
何立威無奈地,隻能趕緊收拾東西,和特地翹課與他吃飯的林喜見見面去。
他到麻辣辣火鍋的時間早一些,所以先進去占好了位置,開始研究菜單。
其實林喜見很少會遲到,但愛睡懶覺的毛病很嚴重,常常把中午當清晨,所以何立威也不指望她能準點到。
他翻過一頁菜單,回憶着最近看的不少養生節目都說菌菇類有營養,打算點個菌菇拼盤。而林喜見這個無肉不歡的姑娘,新西蘭肥羊肉自然不會少的,不如先幫她點起來吧。才想着,坐在何立威身後一桌人的對話,無意地飄進了他的耳朵裡。
“現在這群學生太不像話了,哪兒還有一點尊師重道的模樣?是應該好好教訓教訓他們了!”
何立威扭頭瞧了一眼,是一位青年男子伴着一位長者,桌上的菜肴已經吃得差不多,正喝着茶水閑聊。比較特别的是,那位長者稀疏的頭頂讓他有些顯眼。而青年男子則繼續憤憤道,
“鄧教授,他們甚至還給你起外号,叫……叫……”青年不好意思說出口。
長者倒是坦坦蕩蕩又郁郁道,“我知道,鄧光光。還說我的課又臭又長又無聊。學生的出勤率也是最差的。”
“鄧教授您可千萬别在意。”青年男子趕緊安慰。
何立威不禁放下了手中的菜單。原來身後的半光頭長者,就是林喜見的文學史老師鄧教授啊。
隻聽鄧教授慢條斯理地說,
“所以,我才必須給他們一個教訓。小張,校園通訊網上的考試通知,你發布了嗎?”
“上午剛發布的,所以應該還沒什麼學生注意到。”小張陰陰一笑,“下午的文學史課忽然突擊測驗,分數還要占學期成績的一半。那些習慣逃課的學生,就算期末考一百分也彌補不了了。”
“就算僥幸今天來上課的,平時不聽課也肯定無法及格。且一進教室就不準擺弄手機,不準他們通知那些逃課沒來的。一點半一到就不準遲到的人入場,而當天沒有補上正軌請假條的,統統不準補考!”
“教授,你想得真周到。”小張頻頻點頭。
“叫他們再逃課!叫他們再給我起外号!我要他們統統挂科!挂科!挂科!”鄧教授咬牙切齒,“小張,走了。”
那兩人似乎已經結賬,說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