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在不停地打,後方鐘芙日夜開着爐,不斷地打造兵器,兵器一部分運往前線,另一部分則悄悄地轉移到自己的手中。
借雞生蛋,他們忙,鐘芙自己也忙。
十二月中旬,大軍已經打下索摩半數的土地,眼看土地就要被默慶盡數吞沒,索摩隻能向王庭發求救函,雖然他稱霸一方,但名義上還是圖南的臣子。
攝政王卻不理不睬,眼睜睜看着默慶大軍的鐵蹄襲向西南。
默肅出征在外,忽然聽到後方傳來兇信:父親死了。
眼下由二公子默啟監政,他帳下幕僚忙道:“大公子,眼下不能再打了。”
再打下去,家要被掏空了。
默肅當即掉頭班師回朝,論年紀,他是長子,論功績他是出征大将,就是平日裡,默慶也更看重他。
東南發生政變,而此時獨孤一鶴、閻鐵珊夤夜前來,連同李蘭襟一起,相聚在鐘芙書房内。
金鵬王朝滅亡時,國民都被圖南所擄,如今才過了五十年,還有不少人記得舊國,圖南國王上任之後,并沒有将這些舊國的子民同化成自己人,而是建立階級不斷打壓,這些人遍布圖南疆域,但是對圖南沒有任何認同感。
獨孤一鶴同閻鐵珊這些時日就是去起用過去他們埋在這裡的人手,而李蘭襟則是負責将青衣樓的人散布到各個勢力身邊以打探消息。
李蘭襟道:“默慶是被默啟毒死的。”
在他們的計劃裡,默慶不該死的這麼早,默慶一死,繼任者肯定急着換人上來掌管鐵礦,人員再換一波,那他們之前辛苦布置的人手就白費了。
鐘芙叫李蘭襟展開她繪制的地圖,在地圖上看了又看,伸手畫了個圈對三人道:“安排人手,咱們去這裡。”
三人定睛一看,鐘芙所圈的範圍在東南與西南的夾縫中,逐水、郡廣、陽池三城,卻是默肅剛剛打下的三城。
這三座城池離得很近,這裡也有礦産,難得的是剛打下來默慶就死了,還沒有足夠的人手去治理,索摩元氣大傷,鐘芙陸陸續續已經潛進一萬人馬,若是再召集舊臣,搶過這三城不成問題。
閻鐵珊眼中閃着陰損的光:“還差一條,默慶已經死了,索摩也不能活着,隻有他們同時亂起來,才有咱們的安生之處。”
李蘭襟忙道:“樓主,叫我去。”
她原本就是殺手出身,做暗殺這種事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習以為常,鐘芙卻道:“叫樓一去。”
她現在要開始培養将領,把李蘭襟派出去,誰做她的前鋒大将。
她叫樓一過來:“挑你最熟悉的三十人,去西南暗殺索摩,活着回來,便是斥候營校尉,領一百人調遣。”
鐘芙又叫樓二過來:“叫礦場所有咱們的人去往逐水城,沒打好的兵器就不管了,打好的兵器能帶走的帶走,帶不走的盡數毀了,一張圖紙也不給他們留。”
她回神對獨孤一鶴道:“平大人,咱們若拿下逐水三城,東南和西南必然會有人來攻,如今還不知道這兩家勝者是誰,但無論是誰,如今要靠平将軍為我收好西邊的門戶。”
獨孤一鶴已經五十年沒有上過戰場了,他原以為自己已經打不動了,可此時渾身上下沸騰的血液告訴他,他還能打,還能戰!
鐘芙又對閻鐵珊道:“嚴大人精通商事,我将後勤交給大人,糧是戰争的本,有糧食在,大軍就能抗,嚴大人是我的軍需官,能不能建立咱們自己的地盤就靠嚴大人了。”
閻鐵珊精神一振,借着葉孤城給的船隊,沿海一帶已經建立起來往大明和圖南熟悉的航道,運來糧食不成問題,獨孤一鶴手上有存糧,他自己也有,再加上霍休同平南王府那一份,供養大軍輕輕松松。
圖南這裡糧草不缺,水稻一年能熟三回,春耕之後,便能陸續收上糧食來,他腦子裡算盤撥得飛快,對鐘芙道:“公主放心,有老臣在,絕不叫大軍缺衣少食。”
一個又一個人影從宅子中飛速竄離,葉孤城坐在黑暗之中,透過開着的窗遙望天邊晶亮的星,沒多久敲門聲起,葉孤城起身去開門,不意外地瞧見鐘芙站在門外。
“要走?”
“嗯,”鐘芙示意他将手伸出來,等他伸出手,鐘芙将十香軟筋散的解藥交給他,“這是十香軟筋散的解藥,眼下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一個時辰之後,咱們要快馬離開這座城鎮。”
葉孤城看着手裡的黑色瓷瓶,心想,怎麼這次卻是瓷瓶了。
鐘芙仿佛知道他心底疑問,說道:“上次我忘記帶了,用解藥好得快。”
葉孤城看她一副無比真誠的神色,卻沒被她騙過去,心裡想道:說的冠冕堂皇,隻怕不願意浪費自己的真氣才是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