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朔的心情又開心又酸澀,好像同一片天空出現了兩種截然不同的天氣,一邊豔陽高照,一邊陰雨連綿。他在中間,開心也不徹底,痛苦也不徹底。
越是因為誤會解開而開心,越是自責懊悔自己當初沒有勇敢地回頭看一眼。
如果他足夠勇敢,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我當時看到了……你們擁抱。”許知朔的手指扣緊身體下的沙發,聲音很低。于是,陸長惟低下頭,湊近了他。
看起來像是兩人親密的耳語。
“原來不是錯覺。”那道一閃而過,像極了許知朔的身影,原來不是他的錯覺。
隻是他追上去的太慢了。
“我以為你們在一起了,就走了。”許知朔說起當初的懦弱,羞愧地垂下眼。
但陸長惟抱住了他。
“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他已經遇見過最好的,别的就再也無法入眼,更沒有多餘的喜歡分出去給其他人一絲一毫。
陸長惟把懷裡的人抱得更緊,覺得依舊不夠,索性直接将人抱到了腿上。
許知朔緩緩回抱住了他。
兩人緊密地貼在一起,心跳趨于一緻。
“休息會兒,晚上帶你去個地方。”陸長惟輕撫着許知朔單薄的後背,卻沒有松開人,依舊抱小孩兒的姿勢抱着許知朔。
許知朔聞着陸長惟身上的味道,臉往他的頸窩埋了埋,額頭貼上陸長惟的側頸。
陸長惟調整了一下姿勢,一隻手摩挲着許知朔的後頸,另一隻手拿出手機。
通訊錄裡找到唐夢洲。
雖然是午休時間,但唐夢洲秒回消息。
【陸長惟:你跟林羨舟聯系一下,就說我有個小事請他幫忙,當欠他的人情。】
【唐夢洲:收到。】
陸長惟把要做的事向唐夢洲說了說。
唐夢洲又回了個收到,就去忙了。
陸長惟放下手機,摟緊許知朔。
薛閑雨和樂海的合約即将到期,正是搖擺不定的時候。這時候讓飛雲傳媒給薛閑雨抛個橄榄枝,作為頭部的影視公司,薛閑雨隻要還有點腦子就知道該選哪個。
薛閑雨和樂海一旦解約……
陸長惟冷笑了下,他有成千上萬種方法讓他淹死在娛樂圈這口大染缸中。甚至他都不需要做什麼,隻需要表個态度,就不會有公司敢冒着和他作對的風險,簽下薛閑雨,劇組更是如此,以後任何資源都将與他無緣。
雖然他原本想留着薛閑雨給樂海找點麻煩,但薛閑雨這樣作死,就沒必要留着了。
“嗯。”許知朔被勒得有些不舒服。
陸長惟松了點力道,捏了捏他的後頸。
一開始陸長惟還沒有睡意,這樣抱着許知朔沒一會兒,他突然就感到了困倦。
沙發的寬度還算可以,陸長惟抱着許知朔躺下,讓許知朔側趴在他的身上。
兩人靜靜地睡了半個多小時。
下午,陸長惟的戲份不多,四點多就下班了。卸好妝,換好衣服,陸長惟直接開車帶着許知朔離開影視基地。
“我們去哪裡啊?”許知朔對于目的地很好奇,一直在觀察道路兩邊的景色,試圖從這上面判斷陸長惟要帶自己去哪裡。
“很快你就知道了。”陸長惟說。
車子在前方路口拐了彎後,許知朔看着逐漸熟悉的景色,意識到了什麼。
這是去平雲文創園的路。
許知朔驚喜地扭頭看向陸長惟。
陸長惟聲音含笑,淡淡地“嗯”了聲。
在文創園的停車場停好車,陸長惟帶着許知朔去了他們以前錄制完節目後經常去吃的一家中餐館。
許知朔迫不及待地走進去,發現前台已經換了人,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位小姑娘。
許知朔内心有一點點的失落。
“歡迎光臨。”前台看到陸長惟,臉上露出激動的神色,但職業素養讓他并沒有做出多餘的事情,“兩位有預訂嗎?”
“嗯。”陸長惟說。
前台核對了一下信息,正想讓服務員領着他們上二樓,老闆這時候走了過來。
他先跟陸長惟打了聲招呼,扭頭看到陸長惟身邊的許知朔,神情有一瞬間的愣怔和驚訝,輕輕歎道:“很久沒來了啊。”
“是很久了。”許知朔語氣懷念。
“瘦了這麼多。”老闆帶着兩人前往二樓的包廂,“這白人飯果然不行,還得是咱們自己家的飯,這頓飯我必須得請你。”
許知朔和陸長惟對視了眼,笑了笑。
“這五年我們出了不少新菜品,這個桂花拉糕正好适合秋天吃。”老闆招呼了服務員,讓他把招牌菜都上一份。
看着菜都上來後,老闆才離開。
“和以前一樣,還是那麼好吃。”許知朔吃着熟悉的味道,鼻尖莫名一酸,他皺了皺鼻子,擡頭對陸長惟笑了笑。
“分量還是那麼少。”陸長惟說。
許知朔笑出聲。
餐館走的一直是性價比路線,雖然分量少,但價格比其他的便宜很多。
晚上六點,天已經黑了。
陸長惟和許知朔從餐館出來。
“我們要回去嗎?”許知朔問。
“要去的地方還沒去。”陸長惟帶着許知朔進入文創園卻沒有往停車場走,而是去了他們錄節目時的9号演播廳。
“我們去演播廳?”許知朔興奮地問。
“嗯。”上午有了想法,陸長惟就特意聯系了文創園的負責人問了9号演播廳今晚有沒有使用,得知沒有,陸長惟就讓負責人在晚上給他開一下演播廳。
所以他們進去時,燈光明亮。
不得不說,有時候平雲集團董事長兒子的頭銜,确實比演員陸長惟要好用一些。
9号演播廳不是很大,最近在錄的綜藝不知道是哪一個,演播廳内布置得非常溫馨。
許知朔看過去,發現已經很少能找到過去的影子。《有話說》前三季都是在這個演播廳裡錄制完成的,但從第四季開始,偶爾也會在室外錄制。節目出圈火了之後有了經費,就幾乎都在室外錄制了。
故地重遊,說不上什麼滋味。
“我們以前的休息室。”許知朔站在一扇門的前面。那時休息室有限,都是幾個人一起,吵吵鬧鬧的,說話都要喊。
“進去。”陸長惟按下門把手,推開門。
休息室内一片漆黑。
許知朔前腳剛走進去,後腳就被人握着手腕抵在了牆壁上。
砰——休息室的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