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朔被強迫與陸長惟對視,神情慌亂地回答:“我……”他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陸長惟怒火中燒:“行啊許知朔。”
他咬牙切齒地盯着眼前的人,簡直想要把他的腦子挖出來看看裡面是不是塞滿了泥巴。
“我隻是想讓自己精神一下。”許知朔掙了掙手腕,根本掙不開束縛。
陸長惟攥得更緊:“你自己信嗎。”
“我沒說謊。”許知朔感覺到手掌和手指傳來的擠壓的痛感,但一句話也沒有說。
陸長惟卻很快就松開了手。
“褲子脫了。”陸長惟命令。
許知朔愣住,搖了搖頭。
陸長惟直接上手,但遭到了許知朔的反抗。
陸長惟一隻手抓住許知朔兩隻推拒的手,将他的胳膊按在腦袋後的座椅,用腿壓住許知朔的膝蓋,另一隻手去扯他的褲子。
“不要。”許知朔頭上的帽子在反抗中被弄掉,露出一團亂的頭發,淩亂的發絲下一雙眼睛祈求地望着陸長惟,“你别這樣。”
陸長惟冷着臉,充耳不聞。
許知朔感覺到腰側一涼,瞬間崩潰:“陸長惟,你别這樣……不要這樣好不好……是我錯了,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求求你了……”
陸長惟的手猛地停下。
一滴又一滴的淚砸在陸長惟的手背,涼得透骨,手背上凝聚成一片的淚珠在車内燈光的照耀下晶瑩發亮,刺得人眼睛生疼。
“求求你……陸長惟……求你了。”許知朔的身體抖得不成樣子,像是大雨中的一片樹葉。
眼睛通紅,臉頰上全是眼淚流淌過的痕迹。
陸長惟擡起壓制的腿,慢慢松開許知朔的手。
許知朔立即縮到角落裡,蜷起身體,抱住自己,想要把褲子穿好,卻發現陸長惟并沒有做什麼,隻是衣服下擺卷起了一小截。
許知朔攥着那一截衣服,眼淚掉得更兇了。
不一會兒袖子就被眼淚淋濕了一片。
陸長惟看着他胳膊上的那片眼淚,憤怒和怨恨退去後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呼吸,心跳和聲音都遠去了,隻有那片眼淚占據了視線裡的一切。
“對不起。”他的聲音發緊。
第一次,七年來第一次,許知朔在他面前哭成這樣,他都做了什麼啊……
許知朔從胳膊圈出來的安全區域裡微微擡起頭,隻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去看陸長惟。
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許知朔的眼淚像是一汪不會枯萎的泉水,無聲地順着眼尾往下落。也許是從前都憋着不讓眼淚掉出來,所以這次一并把那些眼淚都償還了。
陸長惟想要擦去他臉上的眼淚,卻不敢再觸碰許知朔。“對不起。”他又說。
許知朔看着陸長惟,像是受傷的動物縮在洞穴裡看洞穴門口是否存在危險。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隻受傷的動物慢慢走到洞穴門口,伸出了試探性的爪子。
許知朔輕輕地抓住了陸長惟的衣服。
陸長惟立即看了過去,呼吸都放輕了。
“你剛才……吓到我了,你都不聽我說話。”許知朔哭得說不出來完整的話,斷斷續續地說,“我很害怕,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啊。”
都這樣子了,他開口竟然還是商量的語氣。
陸長惟再也管不了那麼多,傾身把人抱進了懷裡。手掌貼着人的後背,陸長惟隻恨皮.肉的阻隔,沒有辦法讓他們兩個人更加貼近。
“再也不會了。”陸長惟做出承諾。
許知朔靠着陸長惟的肩膀,摟緊了人。
“我會說到做到,你會嗎。”陸長惟碰了碰許知朔的腿,“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你如果覺得沒關系,那以後我也這樣,你覺得可以嗎?”
“不可以。”許知朔搖頭,“我也會說到做到的。”
“嗯。”陸長惟誇獎一般摸了摸他的頭發。
山雨欲來的緊張氣氛一瞬間消弭于無形。
陸長惟輕拍着許知朔的後背,感受到許知朔逐漸放松下來的身體:“哭起來跟春生似的。”
許知朔立即在陸長惟肩膀上蹭了蹭臉。
陸長惟笑了聲。
許知朔更深地将頭埋進陸長惟的懷裡,大概是坐了一天的車,又大哭了一場,許知朔不知不覺中在他感覺到無比安全的地方睡了過去。
車子開進流雲湖别墅區,在一棟别墅前停下。
陸長惟把許知朔從車上抱下來,讓司機把車開進車庫,他帶着人從正門進入别墅。
打開門進入家裡的那一刻,陸長惟低頭看了眼許知朔。時隔五年,他又把這個人帶回了家。
房間裡的燈光沒有開,隻有夜燈亮着。
陸長惟怕開燈會驚醒睡夢中的許知朔,于是,借着夜燈的光上了二樓。
把人放在卧室的床上,陸長惟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安靜地注視着他的臉。
看了有半個多小時,陸長惟離開卧室,關上門,進了旁邊的客卧。
拿出手機,他給唐夢洲發了消息。
【陸長惟:之前讓你查的事情有進展了嗎?】
【唐夢洲:抱歉陸哥,張秋筠那邊還沒有查到什麼。但我昨天讓人回許知朔的母校打聽了一下,在許知朔以前的輔導員那邊打聽到了一些事。】
【唐夢洲:許知朔畢業半年後,好像有個學弟說許知朔抄襲了他的作品參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