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烷居士,這次多虧了你出手相助,蠟炬城才得以保全呐。”
“澹台真人過獎了,跟你的成績比起來,我根本算不了什麼。”
“哈哈哈哈,咱也是老朋友了,還是别說這些客套話了吧——老陸,關于那個特殊的「新死相」,你的調查進展如何?”
“我隻能說,他和十七年前引發「蝕日之災」的那群怪物很相似,但同時,那些怪物的封印并沒有解除。至于他的來曆……老楊,你還記得十年前,在「太陽.城」中自殺的那對夫婦嗎?”
“嘶——我記得當時,他們好像在進行着一個實驗,具體是什麼……人老了不中用,我實在記不起來。”
“經我調查,這對夫婦很可能和那個「新死相」在暗中進行了某些交易。”
“這麼說來,這次青林黑塞的事件……”
“沒錯,那個震碎屏障的大鐘,正是根據那對夫婦研究出來的理論而制造的。”
“……越來越撲朔迷離了啊,你說,逐光會高層的那些人,知道這些嗎?”
“你我脫離高層這麼多年,如今的高層變成了什麼樣,咱們誰也說不準。哎,但願他們還保持着最初的光芒吧……”
“唉、那群人,不提也罷!話說你打算扮演囚犯到什麼時候?我都有點心疼你孫女了。”
“年輕人總要成長的嘛,我們這些老家夥隻能在他們背後,默默地為他們加油了。”
四更山吐月,殘夜水明樓,兩名老者把酒言歡,醉意,随着夜色漸濃。
翌日,蔣身遙從帳篷的地上醒了過來。像往常一樣,他整宿整宿地做着噩夢,而這冰冷堅硬的地面,更是讓他腰酸背痛。
他想伸手揉揉眼睛,卻發現自己的右手擡不起來了。低頭一看,一顆巨大的地釘穿過了手心的空洞,把他的右手手掌牢牢地釘在了地面。
這顆釘子應該是用來固定帳篷的吧,能做出這種事來的人,恐怕隻有那家夥了……
“嘻嘻,動不了了吧,要不要我幫幫你呀?”
……果然是王敗臣。
“誰叫你昨天要踢我,搞得我今天的腰都還是痛的。”
“我應該直接踢死你。”
“踢死我的意思是……你願意把我變成腐屍了?!”
蔣身遙逐漸動了殺心,但是,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的人啊?
“好好好,我這就拔掉釘子!”
說着,王敗臣直接在少年的右手邊趴了下來,他伸出舌頭舔舐着那根地釘,地釘在他的舔舐下慢慢融化,而他的舌頭,也即将觸碰到蔣身遙的手掌。
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
“你們…這是在幹嘛?”
帳篷外出現了一道高大的身影,蔣身遙擡起頭,發現原來是何近安老師過來了,正一臉疑惑地看着他倆。
他感覺自己已經淡淡地死了。
“咳咳,這種事還是等下再做吧……你們今天還有任務呢。”何近安向二人走來,彎下腰一把抓住王敗臣的後衣領,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并給了他們一張地圖說,“這是「信仰工廠」的位置,你們趕緊過去,幫助他們修複屏障吧。”
蔣身遙接過地圖,一路上無比窘迫,度秒如年。
終于,他來到了這座「信仰工廠」,六月雪和吳椋二人已經在廠區門口等候多時了。
這座廠房,仿佛被一層無形的陰霾所籠罩,外觀透出一種沉重的壓抑氛圍。它的外牆由灰暗的混凝土築成,曆經風雨的侵蝕,顯得斑駁而滄桑。玻璃窗上覆蓋着一層厚厚的灰,窗戶緊閉着,隻留下一片深邃的黑暗,讓人無法窺探廠房的内部構造。
廠房的屋頂低垂,仿佛随時都會坍塌下來,将裡面的人壓成肉餅。廠房的大門中傳來的并不是機械的轟鳴聲,而是一種混雜着詭異音節的誦經聲,令人不寒而栗。
“爾時世尊告一切勇菩提薩埵。有法門名僧伽吒。若此法門在閻浮提。有人聞者。悉能除滅五逆罪業。于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得不退轉。一切勇。于汝意雲何。若人聞此法門福德之聚。過于一佛福德之聚。佛告一切勇。如恒河沙等諸佛如來所有福德。若人聞此法門。所得福德亦複如是。”
聽着這些經文,蔣身遙隻覺得腦袋一陣脹痛,他強打起精神跟随同伴走進了廠房,在他眼前展現的,是活生生的人間地獄。
那群誦經的人眼神空洞目光呆滞,嘴唇明明已經幹裂滲血,卻不願意停下來休息片刻。他們的聲音全然沙啞,卻依然一刻不停的念誦着,夾雜在經文中的怪異音節,或許就出自那飽受摧殘的喉嚨。
“天呐……這座信仰工廠,竟然完全不給工人們休息時間,我們真的還要繼續任務嗎?”
六月雪對此頗感震驚,吳椋則是直接掏出一沓世界币,把它放在了一個工人的面前。然而那人仿佛沒看見眼前的錢,還是一味地念經,眼睛甚至連轉都沒有轉動分毫。
越是深入這座工廠,蔣身遙的頭疼就愈發明顯,他的耳中除了那些經文,似乎還多出了一種聲音:“槍自己是不會動的,需要由勇敢的心和強有力的手去使用它。”
這正是那名鬥争者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