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新花樣。”

他擡起頭，一雙欲紅的眼在昏暗的燈光下過分明亮暧昧，孟禾璧不敢與他對視，緩緩閉上眼。

她本意是逃避，但這時候在他面前閉眼可不是聰明的舉動。

陸明影喉結滾動幾息，果斷壓上去親，他粗暴的頂開唇齒，她心跳劇烈的跳動着，感受着陸明影強勢又不講道理的吻，拆吞入腹一般。

再吻下去就要悶昏，他的唇舌退出來，伸手将水液揩去，喂歎一般，“糖水做的？這麼甜。”

孟禾璧臉臊的沒處放，隻好伸手捂住他的嘴，“别講這些。”

“嗯，不講，隻嘗。”陸明影笑了聲，吻順着她的肩頭落下去，探索她的噴湧的甜意。

他沒做過這事，若不是小姑娘一句新花樣，他這個老套沉悶的腦子，隻怕還想不到，他們也該有這樣得趣的法子。

孟禾璧在挨上來的時候猛地睜大眼睛，“陸...明影？”

她很抗拒又驚訝，他竟為她做到這份上嗎？最後她哭的稀裡嘩啦的拽他，四處流水，“你别這樣...”

“聽話。”陸明影擡起頭，看見她攥着衣擺的手，湊上去親一親，“我想要。”

陸明影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什麼都不說的好。小姑娘有自己的路要走，他不能輕易幹涉她的因果。

最後歇下來，孟禾璧已經徹底沒了力氣，隻癱在床上喘息平複。陸明影漱了口回來，才親親她的唇，低聲問：“這麼舒服？”

“...你别說話了。”孟禾璧頭鑽進被子裡，渾身臊紅，恨不得将自己埋起來。他們之間就算再坦誠，這種挑明了的話，也還是不要說的好。

她探了裙子挂在身上，翻身跳下地跑去浴室。

陸明影看她窈窕的背影，喉結滾了幾息，最後沒跟進去，取了支煙去窗口。

等孟禾璧出來，他已經散了煙味。

“餓不餓？”他摸摸腦袋，“給你煮碗面吃？”

今天在包廂裡都沒見她怎麼吃。

“我煮吧。”孟禾璧自告奮勇。

她動作很利落，像會做飯的，面條下進去，窩了圓乎乎的雞蛋，出鍋的時候還要滴香油和小蔥花。

“會做飯？”

“嗯。工作那一年學的。”

孟禾璧将大碗的給他，“你嘗嘗。”

陸明影淺嘗一口，豎大拇指：“好吃。還會做什麼？”

“很多啊。”孟禾璧驕傲的揚起下巴，“在京北吃北方菜多一些，做的也是北方菜多一些。嗯...焖面、黃焖雞，鐵鍋炖，這些北方的硬菜我都會做。”

“這麼厲害？”陸明影語氣誇張，隔着一張桌子望向她，“一個人生活，又要工作、又要給自己做飯、又要給家裡寄錢，很辛苦吧。”

孟禾璧聳肩，沒心沒肺的說“忘了。”

她其實有些皮的，屬于記吃不記打的類型，那短暫的，打工一年給溶津交學費的日子，她已經不想回憶了，再苦都過去了。連她自己也忘了，當時怎樣在早上8點鐘擠上京北的15号線，晚上又饑腸辘辘的擠晚高峰站回來，幾次餓到胃疼，然後在發工資前兩頭吃點泡面扛日子。

一個普通人在京北打工不就是這樣嗎？世人皆苦，她就不覺得自己有多苦了，也沒什麼好叫喚說慘的。

“嗯。”陸明影挑起面，在她平靜自然的小臉中将自己的話默默咽了回去。

也或許，是他“矮化”了她。

她可以在自己面前是小姑娘，但若有一天沒了他，她照樣是頂天立地的。

“你那會兒想教我什麼？”

陸明影洗碗，孟禾璧賴在他旁邊，額頭抵在他後背上磨人。

她現在腦子清明了，反應過來他那時候的話是她自動刷了顔色。

太尴尬了。

陸明影逗她：“不是新花樣麼。怎麼，暗示我再來一次？”

“去你的。”孟禾璧笑罵，在他腰上擰一把，“你想說的才不是這個。”

兩個碗就用不到洗碗機了，陸明影滴了洗潔精，弓腰認真刷着，“我想說，自證是很沒必要的事情。你有多少本事，我知道，你知道，賞識你的人都知道，無需用拒絕來證明什麼。”

他說完停頓兩秒，見小姑娘沒有逆反心，才繼續說，“何況你還是個學生，農科這一行也沒有來錢快的兼職，和我談錢本就對你不公平，我拿錢想給你花，這叫支配夫妻共同财産，無關乎其他。你不願意花，也是你小朋友的自尊心，我不怪你，但你的思想不能走到歧路去。”

孟禾璧捏着他的衣角，眼睛熱熱的，“什麼歧路？”

陸明影苦笑：“大約是，和我分了彼此的歧路吧。”

學費那張卡他查過了，裡面的錢一分沒動。其餘的他也沒給過什麼，今天想送輛車也被婉拒，這讓他不由的發愁，以後是不是什麼珠寶首飾都不能送。多送一分，就是把小姑娘誠惶誠恐的往走逼一分。

孟禾璧也沉默了。

可是他們不應該分彼此嗎？經濟上的不對等，必然會面對這些問題。

“老陸，人貴在自立。”她額頭貼着他的後背，輕輕的說。

她明白陸明影的好意，但不管他怎麼說，她始終做不到坦然高興的接受他的錢，她就是不要做他養起來的人，不想别人說他找了一個“撈女”。

陸明影将碗放進消毒櫃，歎氣，早就知道她說不通，還要來碰一碰做什麼？

她自尊心太強，性子又倔，愛面子，在意别人的看法。但哪個年輕人不是這樣呢？誰也不是生下來就活的那麼通透的。

孟禾璧長久沒聽到他的聲音，以為他生氣了，細白的胳膊從後背抱過來，誠惶誠恐：“又氣了？”

又。

瞧瞧吧，都給小孩子留下心理陰影了。

陸明影奈笑了聲，拉住她的手：“沒氣，好了不說了，睡覺。”

“嗯。”孟禾璧乖覺點頭。

關了廚房的燈，一起上樓，隻是上樓上到一半，她忽然又被抱起來。

“做什麼？”孟禾璧一臉不解的看向他。

陸明影笑的無賴：“想想還是氣的，再來幾次洩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