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簌簌,從半開的窗檐外吹進來,偶爾吹動蜿蜒一地的衣料。
一室幽暗中,陸明影率先睜開了眼。拿起手機一看,依舊是七點鐘,多年的生物鐘叫醒了他。
孟禾璧還在他懷裡熟睡着,腦袋窩在他頸間,一條布滿紅痕的胳膊好似柔若無骨般搭在他肩上,還保留着他昨晚第二次将她從浴室中抱出來的姿勢。
她太累了,到最後幾乎已經要昏過去。
兩人還貼着,她的任何起伏一覽無餘,陸明影不敢再看,忍着遑遑向上湧動的血流,輕手輕腳的抽出手臂,将她的胳膊塞進被子裡。
大約是被吵到了,懷裡的人哼唧了一聲。
“乖,你睡你睡。”陸明影俯下身隔着被子拍她,一下一下,勉強将人哄睡着。
陸明影不知道她這一覺會睡到幾點,早餐在保溫箱裡溫着,等快十點半時聽樓上還沒動靜,他就知道她隻能吃午飯了。
排骨是早上新鮮送過來的,蓮藕是現摘的,陸明影動作熟練的清洗、切塊、焯水,然後将食材放進砂鍋,一邊炖着,一邊咬一支煙在嘴裡。
等湯炖好,又煮了米飯蒸了甜糕,佐幾個下飯菜,一起放在托盤裡端着上樓。
“檀檀?”陸明影将托盤随手放在桌子上,沾在床邊叫她。
沒人應。
陸明影歎氣,又坐到床邊貼着她耳朵輕聲叫,“寶貝,吃飯了。”
隻是他總忍不住,貼着她的耳朵叫一聲,又順着臉頰下去,輕輕緩緩的啄吻她的唇。一開始還隻是在外頭徘徊,親着親着就收不住力道,又含又吮,最後還伸手掌住她的下巴,微微用力,勾了她的舌尖來親。
這一番操作任誰都睡不下去,沒親幾分鐘,被子裡的鼓包動了下,推着他嘤咛一聲。
“醒了?”陸明影貼她額頭,閉着眼,氣息不穩的問。
孟禾璧本來還有點懵,現在見他這樣就懂了,“醒了。”
她緩緩偏頭,不與他貼。
可她道行哪有陸先生高,見縫插針的吻在她側露的脖頸上,氣息流連,“起來吃飯。還痛不痛了?”
他昨夜差點被她折騰慘。
孟禾璧是個能忍又不服輸的性子,可再能忍第一次也不舒服,于是昨天的荒唐一夜便成了——
“痛嗎?”
“痛的。”
“還能繼續嗎?”
“..能的。”
陸明影自認不是君子,也從未按照君子的軌迹行事,聽見她答案的那瞬間身體裡的血都沸騰了,隻想不管不顧的繼續,好在最後控制了,時間略長但次數少,也沒算太折騰。
孟禾璧也被這個問題勾起了一些回憶,他們牢不可破的将距離拉直負值,抵死纏綿一般,好似就出現在這個問題之後。
她張了張嘴,最後垂下眼,“...還有一點痛的。”
懷裡的小姑娘紅着臉,輕輕與他拉着手,陸明影一顆心就像被揉漲了似的,又心疼又憐愛,忙抱她在懷裡,“對不起,是我的錯。”
在情/事上,他總是要給她道歉。
孟禾璧臉挨着他脖頸,眨眨眼,逗他,“你錯哪兒了?”
“錯在太興奮,應該再多忍耐一下。”
孟禾璧聽後忙慌張睜大眼睛,她分明記得他昨夜的樣子。
卧室那一小盞昏沉的頂燈燈光,在極速的挺聳中,從他肩後快速的出現又消失,最後她宛如置身海上,渙散到隻能看見那個不斷閃爍的燈塔。
這還是忍耐過的結果了?
孟禾璧不講話了。她不敢再和老男人對話。
“吃什麼飯?多嗎?”又說了會兒話,她終于聞到了飯香,按耐不住的問。憑昨夜的體力消耗,她現在餓的大概能吃下一頭牛。
“三菜一湯兩飯,足夠你了。”
陸明影看穿她的心思,躬了腰,打算抱她過去。
可孟小姐不屑這種矯揉造作的,将他的手一推,“诶,我自己走就好了。哪有睡一覺就成廢人的。”
結果推開他的胳膊後,腿還沒怎麼動,就感覺已經從腰上分家了。
她輕輕“嘶”了聲,陸明影就這麼抱着胳膊,似笑非笑的斜睨着瞧她,也不搭手。一副孩子隻有自己跌了跤才知道大人說的是對的的模樣。
孟禾璧被他瞧的面色窘了又窘,悻悻将胳膊搭在他肩膀上,禮貌說,“那就麻煩您了。”
陸明影這才輕笑一聲,将人攔腰抱起。
簡單刷了牙,隻用清水撲了撲臉,孟禾璧就迫不及待的坐在桌前。陸明影給她的太師椅上墊了好幾層軟墊子,坐起來看着比陸明影還高,像貢了個祖宗似的。
孟禾璧覺得新奇,問他自己像不像天山童姥,再紮三個小辮兒盤腿坐着,一定活靈活現的。
陸明影覺得自己跟不上她的跳躍思維,好好一小姑娘,你說自己是一仙女兒他還能應和兩聲,你說自己是天上童姥,這讓他怎麼說,說自己是和尚虛竹還是無崖子?
陸明影不接對自己不利的話,給她夾一筷子菜,“吃飯,仙女。”
吃過飯,孟禾璧養回來些精神,想起自己答應劉平的簡曆還沒改,連忙喊來陸明影,“我要我的書包。”
養的菩薩一樣的端坐,陸明影将她雙肩包提過來,“做什麼,勞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