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小點聲,他倆都在睡覺。”
“我聲音也不大,你作怪什麼!我要出去買早點,也不知道小陸愛吃什麼。”
“你就都買吧。街口的包子馄炖面,盛食齋的糕點,現在都開門了。”
“小籠包吧,咱家旁邊的小籠包最好吃。”
“啧啧啧,孟元清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就懶吧,多走幾步去盛食齋能走斷你的腿嗎?”
“哎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難聽......”
老房子不隔音,客廳玄關處聲音吵得火熱,哪怕刻意壓低了,孟禾璧隔着一道門也聽得真真兒的。
不過她已經習慣了,這是她家的必備項目,每天早上嚴女士都得和老孟拌拌嘴,不拌就難受,要是哪天沒聽着,那指定是有誰病了或嗓子倒了。
孟禾璧揉揉着眼睛,掀開被子預備着起床洗漱,結果身後一股力将她扯了回去。
“再睡會兒。”陸明影沙啞的聲音從她耳後傳來,帶着初醒的惺忪,聽得她的頭皮發麻。
兩人前胸貼後背的抱着,孟禾璧能清晰的感受到他醒和其他地方的一同蘇醒。若說昨天早上她隻是不小心了看了一眼,那昨晚和今早她就是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
“你别耍流氓。”孟禾璧面上一窘,想把腰間的手扯開,“又不想好了?”
她還記得昨晚,陸明影顧及着在她家不好去沖澡,也不敢挨着她,硬生生在她的防近視小書桌上坐了半個小時。
當時孟禾璧想幫他轉移注意力,問他個問題,“陸先生,除了小時候吃的苦,你成年後吃過的最大的苦是什麼?”
她以為能聽到成功人士的經驗分享,沒想到陸先生隻疏懶恣意的仰頸坐着,自顧不暇了還要逗她,“那自然是吃不到你的苦。”
孟禾璧立刻捂着耳朵啊啊啊了兩聲,臉皺的紙一樣,大呵他好油。
當時陸明影坐在一旁漫不經心的笑,就差手裡夾支煙,“你問我答,這種時候你還指望我說什麼好話。”
孟禾璧現在再回想起來,在昨晚混亂又羞恥的一切中,摸胸肌這事兒委實隻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點,她分明一點都不孟浪,更孟浪的隻怕已經出現在陸先生的腦子裡了。
“你爸媽不是都出門了?”
随着防盜門輕輕的拍上,陸明影埋在她頸側,深深吸一口氣,滿鼻子都是她水蜜桃香甜的沐浴液味兒,他剛要說話,孟禾璧着急捂住他的嘴,睜圓眼警告他,“你要是敢說好香啊,我明天就住羅西家去。”
陸明影當即大笑出聲,捉她手親一口,“我們檀檀,都能預判我了?”
“我沒有想預判你。”孟禾璧無語的甩開他的手,起身下地,“是你又油又土,好猜的很。”
陸明影:“....”
早餐孟元清買了家門口的小籠包,兩籠蟹黃味兒一籠絲瓜蝦仁,還佐了幾盤其他的小糕點,上面貼着盛食齋的标簽,滿滿當當的擺了一桌子。
孟禾璧看見盛食齋便偷笑着看孟元清,心說老孟,你真是一點都不硬氣。嚴女士說你兩句你就投降。
父女兩人眼神交流多年,孟元清一下子懂她的意思,佯裝生氣,悄聲與她說,“我可不是怕你媽,我這是給你長臉。姑爺頭一次來家裡住,總得好好招待。”
“好好好。您說什麼都對,行了吧。”
吃過早飯,兩人便打算回去了。陸明影下午還有會要開,況且第二天周一要上班,他們一直住在這裡不方便。
嚴霁淩暗暗乍舌,走之前将孟禾璧拉到一邊:“你領證以來我一直也沒問過。小陸工作這麼這麼忙?周日還要上班啊,他不是老總嗎?”
孟禾璧和興恒董事長結婚的事情嚴霁淩沒和熟人說過,隻說男方自己創業,工作的時候和檀檀認識,正好家也在徽南,兩人就先領了證,等檀檀博士畢業再辦婚禮。
但陸明影真正的身份嚴霁淩心裡很清楚,這麼大公司的老總,身價上億的,還要這麼辛苦的開會工作?不是揮揮手就有手下的人幫忙幹活?嚴霁淩心裡不踏實。
孟禾璧也不清楚陸明影的工作模式,但赤玉的事情應該很讓他焦頭爛額。她想了想對嚴霁淩說:“最近公司有着急的項目,他熬了好幾天了,等這陣兒過去應該會好一點。”
嚴霁淩勉強點頭,拍拍她的手,歎氣:“那你當人老婆的要聽話了,不能像在家一樣的任性。你也看到了,他是大老闆,别看現在寵着你,但以後的事哪能說得準呢?你說你喜歡非要嫁,我也由你了,但心裡也免不得擔心。小陸現在看着是挺好,以後保不齊要應酬、上飯局,多的我不點破了,你心中得有數。結了婚的女人呐,要麼有自己的事業立起來,要麼就好好相夫教子,把男人抓在手裡。你懂嗎?”
這些情況孟禾璧自己早就想過了,但此刻從嚴霁淩嘴裡說出來卻依然覺得刺耳。
她隻好勉強點點頭,“我心裡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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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了勝古園,洗過澡後,陸明影順理成章的将自己的枕頭和睡衣搬回了主卧,孟禾璧看他一趟趟的進來,張嘴嗫嚅了兩聲,最後沒說什麼,隻可憐巴巴的說自己明天要做十個小時的實驗才能完成任務。
“你在哪個實驗室?”陸明影聽後皺眉,将自己的充電線和平闆塞進另一側的床頭櫃,“工作八小時制,都有打卡規範,憑什麼要你多幹兩小時。”
“沒有,沒人讓我多幹,是我實驗做得慢而已。”孟禾璧有些洩氣,鹌鹑一樣的低下頭。
說實話她不想和陸明影講這些事,這看起來太有告狀的嫌疑了。她不喜歡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