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證之後兩家人要再一起吃頓飯,顧長川身體不好,不想去外面的飯店,于是陸霜岫就把他和醫療團隊帶到了兩個孩子的婚房,又請了廚師上門做菜,就當是替他們暖房了。
陸明影牽着孟禾璧進去的時候,客廳裡的電視機正放着新聞聯播,顧長川和孟元清下棋,廚房傳來一陣陣飯香和說笑聲,他倆站在玄關口都能聽到聞到。
“诶,我自己來吧。”孟禾璧驚慌的攔了下陸明影。
“沒事。”陸明影手上動作未停,利落的将她的帆布鞋脫去,捏着她的腳腕放到拖鞋裡,然後才換自己的皮鞋。
腳腕上鉗制的力量一觸即松,孟禾璧從陸先生躬着的襯衫後背中讀出一股隐忍。
她心裡重重跳了兩下,在陸明影起身進去前拉住他腰間的襯衫,期期艾艾的問:“您生氣了嗎?”
因為她不願意今夜有夫妻生活,所以他生氣了嗎?
陸明影腳步頓了下,看起來有幾分想說,但最後還是歎氣,轉過身拍拍她的手安慰:“沒有,進來吃飯吧。”
“真的嗎?”可孟禾璧有些不信,又着急解釋:“我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有點對未知的恐懼,如果您非常想的話,我可以的。”
陸先生已經對她很好了,她不能得寸進尺。
“好了好了。”聽出她的着急,陸明影立馬點着頭給她順背,“我懂,你年紀小,這對你來說确實很快,所以我們慢慢來好嗎?”
剛才在車上,她試探問自己會不會有夫妻生活,自己下意識回答“會有”。他承認,小姑娘緊接着的那句“今夜可以沒有嘛,我不太敢”惹他皺了眉,可即便如此也沒有到生氣的程度。
她把他當什麼人了,還能強逼不成?
“真的?”她眨巴着眼仰頭看他。
陸明影撞上她秋水一樣的眸子,喉結滾動幾息,揉了揉她腦袋:“真的。”
還是熟悉的陸先生,孟禾璧沒了心理負擔,一下子就喜笑顔開,放開抓着他襯衣的手,從他身邊溜開:“那我去吃飯啦!”
陸明影在她徹底跑掉之前拽回來:“但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今後我們會有長久而頻繁的夫妻生活,你做好準備。”
...
因為陸明影的話,孟禾璧整餐飯都吃的惴惴不安,她擔心的已經不是會不會有夫妻生活這件事,而是陸先生說的“長久”與“頻繁”,這也太讓人感到羞恥了...
顧長川見她不停的深呼吸,以為她剛領了證還不适應,立馬示意陸霜岫拿東西。
陸霜岫明了,起身從包裡拿出一隻雕刻精緻的木盒子,鄭重的當着全家人面打開,遞到孟禾璧眼前,“檀檀,這是我婆婆在世的時候傳給我的翡翠耳環。我和老顧沒孩子,就明影一個養老送終的,全當是自己兒子了,今兒我也拿個婆婆的款兒,把這對翡翠耳環傳給你。你可千萬不能拒絕啊。”
陸霜岫手中的翡翠耳環成色極其的好,明眼人一觑就能看出是上好的玻璃種,又是老一輩傳下來的,市股價隻怕能有一線城市一套房。
孟禾璧有些受寵若驚,連忙看向陸明影。陸先生,這東西我不能要啊!
然而陸明影隻是溫和的看着她,甚至點頭示意她收下。
“這太貴重了。她一個小孩子收不好,親家你先留着吧。”嚴霁淩看出女兒臉上的苦色,給她搭了個台階。
孟禾璧也連忙婉拒:“是啊伯母,太貴重了,我怕丢。”
“還叫伯母。”陸霜岫佯裝生氣的拍她。
孟禾璧羞赧:“姑姑。”
“這就對了。”陸霜岫拉過她的手,感慨道:“不論是改口費還是旁的,給你你就收下。這個婚結的倉促,結婚登記的時間也定的趕了些,是我們委屈你。”
嚴霁淩和孟元清對視一眼,也順勢拿出給陸明影準備的禮物。
嚴霁淩:“小陸,我們能力有限,和你們的比不得,但也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請你收下。”
孟元清從随身帶的包裡拿出一個紅包,一隻一拳見方的木盒子,裡面的東西用紅絨布包着,揭開來,是一隻金蟾。
孟元清呵笑兩聲:“你做生意的,我們當父母的就祝你财源廣進了。”
陸明影沒想到自己也有禮物收,立刻起身接過:“多謝爸媽。”
嚴霁淩到現在才真真正正的打量這個女婿,容貌身形、言行舉止、教養學識,哪一點都比她給檀檀挑的男人強,心中欣慰。
要麼說戀愛還是自己的談的好,隻有自己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人。
吃過飯,陸霜岫就帶着顧長川先走了,他身體撐不住,得盡快回醫院躺着吃止痛藥。嚴霁淩和孟元清也不當電燈泡,象征性地說了兩句,叮囑他們好好相處好好生活也走人了。
等人都走光了,孟禾璧站在殘羹剩飯的陌生客廳,心裡那點酸澀又悄悄湧了出來。她以前多想離開家離開嚴霁淩,現在就多想抱着媽媽撒個嬌。
“想家了?”陸明影從身後抱過來,氣息灼灼的噴灑在她耳畔。
他已經給保姆發過消息,稍後會有人來收拾餐廳,他們的時間很寬裕。
“一點點吧。”孟禾璧縮着脖子,低頭看橫在自己腰上的兩條有力手臂,“陸先生,我想和您說件事。”
“我不會欺負你。”他搶答。
孟禾璧笑出聲,略微偏過頭,嗔道:“我不是講這個。”
“我也不會出軌。”
“也不是這個...”
“我不喜歡同性,你也不會是同妻。”
“陸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