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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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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發了周遠光,青姑姑打簾進屋,隻撿了聽起來最有用的那句話禀報:“周大人說會想辦法給公主換可用之人。”

其他虛僞的關心之語沒必要提及,省的惡心公主。

姬元玥沒将這話放在心上。

先不說周遠光的手能不能伸到尚宮局,就算真有本事安插幾個人進去,也是他的人,不是她的。

“公主,若每次都不見,久了怕會引起懷疑。”青姑姑又道。

姬元玥自然明白:“下次我會見他。”

回來也有小半月了,前世種種糾葛和恨意她勉強也能控制住,不怕在他面前露出端倪。

逢春這時端了午膳進來,一臉歡悅:“公主,今兒膳房的人像是變了性子一樣,奴婢一過去就湊上來說公主愛吃的菜都備好了,一個個臉都笑出褶子了。”

姬元玥睡着的這段時間,迎風已經将實情同逢春說了,小宮女雖萬分震驚,但更多的是歡喜。

對她來說,公主沒事就是最好的。

“聖上下令要換宮人,他們生怕被換的是自己,這幾日當然要盡心盡力。”迎風道:“且容他們幾人,待公主挑好人,一個也留他們不得!”

逢春擺上飯菜,揚眉道:“那肯定,他們奉的是别家的令,可用不得。”

姬元玥笑着聽她們說完,看向青姑姑道:“姑姑,把阿慶放到跟前來。”

她從一回來便有了這個決定,隻是那時不好動,眼下就是最好的時機。

卻聽青姑姑道:“奴婢猜到公主會有此吩咐,人已經在殿外侯着了。”說完,青姑姑揚聲喊道:“阿慶。”

很快,小内侍就出現在屏風後,朝着裡間跪下行禮:“奴才見過長公主殿下。”

姬元玥隔着屏風看去,笑意溢在眼底:“以後,你就在主殿伺候,可願意?”

阿慶被青姑姑叫過來時就猜到公主殿下許是要見他,卻怎麼也沒想到是要他近身伺候,當即喜不自勝,連忙表着忠心:“奴才願意,日後定盡心竭力侍奉殿下。”

做奴才的哪個不想得主子重用,别看都在一個宮殿,内殿伺候和外院灑掃可是雲泥之别。

姬元玥勾唇道:“起來吧,眼下便有一樁差事交給你。”

阿慶恭敬道:“殿下吩咐。”

姬元玥朝迎風耳語幾句,迎風颔首應下後,就帶着阿慶出了門。

青姑姑迎風都聽公主說過小内侍白縣讓藥之事,明白公主信任阿慶的緣由,逢春卻有些不解:“公主怎突然看重他了?他底子幹淨嗎。”

前世種種沒法解釋,公主便道:“今日他是第一個沖到正殿護我的,又跟着禦前總管去了宣政殿,立了大功,自然可用。”

逢春雖然還有些不放心,但公主做的決定她定是聽從的,于是道:“這麼說來他對公主倒是忠心的,不過還是得防範一二,公主放心,奴婢會盯着他的,确認他沒有二心。”

姬元玥點頭,由她去了。

倒也不怕因此會寒阿慶的心,阿慶雖年紀輕,心思卻比逢春活絡,與逢春相處兩日就必會知曉逢春盯他,并非是她真的不信任他。

若是青姑姑和迎風,那就另說了。

姬元玥向來不喜歡一個人吃飯,隻要沒有旁人在,她定是拉着身邊這幾人一起用飯。

初時青姑姑幾人自是拒絕,但時間一久也就被公主磨下來了,大多時候都會陪着公主用膳。

主仆幾人吃完飯,在院子裡消了會兒食,公主便回寝殿午憩;睡了半個時辰醒來,剛洗漱完就見青姑姑快步走到跟前,神情凝重道:“公主,尚宮局來人了。”

姬元玥一怔,尚宮局?

青姑姑補充道:“是司簿司的人。”

姬元玥立刻便明白了,臉色随之沉了下去,她還想着張貴妃怎麼也要安分些日子,沒成想竟來的這麼快。

“出去看看。”

姬元玥出了主殿,便見外頭候着兩排宮人,八個小宮女,八個小内侍;她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落在領頭的女官身上。

她上輩見過司簿司的女官,但不是眼前這位。

青姑姑輕聲道:“這是何司簿。”

那廂見着姬元玥,帶着宮人行禮:“見過長公主殿下。”

姬元玥喚了聲起,視線淡淡的落在何司簿身上;司簿司另一位司簿是張貴妃的人,這位她沒打過交道,不知底細,但她還未有吩咐,她就這麼着急的将宮人帶過來,不用想也應是領了誰的命。

這些人,她不會要。

換一次兩次人還可,換的多了父皇也會不耐煩。

何司簿感受到公主的不快,微微上前一步,輕聲道:“殿下,這些人是奴婢才從辛者庫挑出來的,一路過來,未經耽擱,也沒有見過任何人。”

姬元玥心中一跳,定定的看着她。

她當然清楚何司簿這話的意思,她是在告訴她這些人底子是幹淨的,雖讓她有些意外,但她不信。

她沒有理由幫她。

“殿下可以放心用。”何司簿聲音放的更輕:“是有人為殿下打點過的。”

說完這句,何司簿就躬身退到了原來的位置,靜靜候着。

姬元玥眼底快速閃過一絲訝異,有人為她打點過的?她在這後宮裡可以說是無親無故,誰能幫她打點此事?

青姑姑離公主近,将何司簿的話都聽進了耳中,怔愣之後輕聲道:“會不會是周大人?”

姬元玥輕輕眯了眯眼,再次擡眸打量起何司簿身後的宮人,半晌後,道:“姑姑,看一看名冊。”

何司簿恭敬的遞上名冊。

青姑姑接過來認真翻看後,輕輕朝公主點了點頭;從名冊背景上來看,這些人确實不像是會被人收買的眼線。

姬元玥沉默片刻後,方才道:“辛苦何司簿走一趟,姑姑,請司簿吃盞茶。”

這便是留用人的意思了。

何司簿也知道并不是真吃茶,心底早有準備,恭敬道了謝。

青姑姑喚了迎風來将人領進去,便帶着何司簿吃茶去了。

迎風将人帶到院裡後,與十六個宮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喚來阿慶盯着,就進殿去問公主的意思:“公主,這真是周大人打點過的?”

姬元玥眼神微閃:“你也不信。”

迎風搖頭:“奴婢感覺不像。”

“根據公主夢中的情況來看,眼下周大人隻是禮部的小官,即便本事過人,他目前的勢力也大都在前朝,不可能買的通尚宮局的人,更何況還是司簿,就算真有法子,能塞幾個人便不得了了,十六個,太多了。”

先不說周遠光還不是驸馬,就算是驸馬,後宮也是在張貴妃手裡,但凡腦子清楚的都不敢這樣明着同張貴妃作對。

可如果不是周遠光安排的,那又會是誰?

“莫不是其他哪位娘娘,做了一場局給公主?”

姬元玥其實心底已經有了猜測,不然方才她也不會放人進來,她看了眼外間,示意迎風附耳過來,道:“會不會是他?”

迎風起初還沒反應過來這個‘他’是誰,随後才突然想起什麼,她身形一僵,眼裡驚慌和震驚并存:“不會吧?”

但話是這麼說,這事卻經不得深思。

因為不論怎麼看,是那位的可能性都要遠遠大過于周遠光。

首先,就能力本事這一點,周遠光就遠遠不及,再者,若是周遠光做的,他恐怕早就跑來公主跟前邀功了。

迎風一時間心亂如麻,上回她回過神來就覺一陣後怕,想着那事過去了也挺好,怎料還真有後續。

旋即,迎風突然想到什麼神色一變,幾番斟酌後,委婉而小心翼翼問道:“公主,您可允諾過他什麼?”

姬元玥聞言眼底光亮稍減,是了,她怎麼把這事忽略了。

那夜雖沒有明說,但她确實允諾了他的,今兒這些人要真是他打點來的,那就代表他答應了她的條件。

迎風貼身伺候公主三月,加上心思本就細膩,一看公主這反應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吓的一口氣差點沒有提上來,給自己噎死過去。

好半晌緩過來後,她不死心道:“公主,您應他什麼了?”

姬元玥捏着茶杯,咬着唇,眼底浮現幾絲掙紮,若真是他出手,她隻要今日留用了這些人,就早晚逃不過,此事非同小可,身邊必然得有知情的人。

若青姑姑知曉一定不會答應。

思來想去,姬元玥決定如實告知迎風。

公主在迎風耳邊輕聲說了什麼,隻見迎風臉色一白,雙腿一軟差點栽下去,幸得公主眼疾手快将她扶住,趕緊安撫道:“但那夜其實也沒有挑明,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這個意思。”

這安撫太過蒼白了。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又是有求于人,誰聽了不是那個意思!

迎風深深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會兒她竟無比希望這是周遠光的手筆,但一邊又清楚,周遠光沒有這個本事。

真是沒用!

姬元玥見她臉色慘白,也知道她的安撫沒有用,換了個思路,繼續道:“你覺得和性命比起來,哪個更重要。”

迎風眼睫一抖,眸底似刮過狂風驟雨,但頃刻間又平息下來,低聲道:“性命。”

如果那時出現一個人能救她家人性命,管他是人是鬼,讓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那就對了。”

姬元玥握住她的手,輕聲道:“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隻要他能護着我。”

護住她身邊的人。

迎風神情複雜的看着公主,心中不免湧起難過悲涼之意,然下一刻就聽公主道:“而且他長的很好看,我不虧。”

迎風:“...”

迎風的神情肉眼可見的凝固在臉上。

“身材也很好,寬肩細腰,腿也長。”

姬元玥仔細回憶着,還有那手,像是鐵臂似的:“力氣也大。”

公主敢說,迎風不敢聽了,臉唰的紅了,恨不得伸手捂住公主的嘴:“快别說了公主。”

姬元玥果真住了嘴,但安靜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強調道:“哪哪都比周遠光麟蘭王好多了,若一定要許一個,我更希望是他。”

周遠光也好,麟蘭王也罷,哪個不是在利用她,恨不能榨幹她身上每一分價值,對比起來,那個人也就顯得不那麼可怕了,起碼他不會那樣害她。

迎風久久不再言語。

聽起來确實是這樣,可他是暗司主啊,且有‘惡鬼’之稱,誰知道他會不會更可怖。

她怕公主是從一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但眼下好像已經回不了頭了。

且扪心自問,若易地而處,她也會毫不猶豫和公主做一樣的選擇。

“這件事先不要同青姑姑說。”姬元玥囑咐道:“否則青姑姑一定會阻止,如今他都将人送來了,若我反悔退回去,怕是會惹怒他,到時四面楚歌,才是真的叫天天不靈。”

迎風心頭一涼,也明白這真是連半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了。

“今夜我得去找他,确認是不是他。”

迎風雖然已有心理準備,但聽着這話還是驚的倒吸一口涼氣:“公主萬萬不可,萬一他...”

“放心,眼下隻是我們的猜測,說不定不是他,他也并不願意幫我呢。”姬元玥見門口有動靜傳來,壓低聲音安撫了幾句,便不做聲了。

青姑姑進來,迎風已低下頭,壓下心底的驚濤駭浪。

好在青姑姑正因眼前發生的事而百思不得其解,并沒有發現什麼端倪:“公主,奴婢試探了,但劉司簿嘴嚴得很,不論奴婢怎麼說她都對背後的人隻字不提,奴婢隻聽她稱呼大人。”

公主和迎風快速對視一眼。

與公主有過交集的‘大人’,除了周遠光也就那位了,看來是八九不離十了。

青姑姑注意到二人的神情,立刻反應過來,訝異道:“公主莫不是知道是誰了?”

這點姬元玥不會瞞着,點頭嗯了聲:“姑姑可還記得我那夜出去找人。”

那麼大事青姑姑怎麼可能忘,頓時萬分驚慌道:“公主是說,是...是那位大人?”

天爺,那還不如是周遠光!

“有可能是他。”姬元玥正色道:“今夜,我要再出去一趟。”

“還要出去!”青姑姑心頭直發慌,可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公主道:“姑姑先将人安置着住下來,等我回來确認之後再說,除了阿慶給的那份名單在,其他的全都讓何司簿帶走。”

青姑姑來就是問這事的,每個宮的人數都有規定,來了十六個,便得走十六個。

眼下何司簿還在外頭等着,她再是憂心也得先去把這事處理了。

“還有,給何司簿說一聲,那幾個宮人讓她尋個好去處,其他的随何司簿處置。”

上輩子随她陪嫁去麟蘭的,她都讓阿慶私底下尋訪過了,其中一部分确實隻是受了影響有所懈怠,但也有些是不願意留在她這兒的,隻是沒法子離開罷了。

人各有志,她也不好強人所難。

青姑姑應下就出去了,想着處理完再回來勸勸。

但最後不論青姑姑怎麼說,公主也沒改變主意,入了夜,到了時辰,姬元玥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長儀殿。

青姑姑雙掌合十,不住的念着菩薩保佑,迎風緊扣着手指,神情難辨。

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卻又不同了,她私心還是不願公主受這份罪。

今日天上無月,路上很暗,好在一回生,二回熟,姬元玥還是摸黑到了冷宮。

她提着裙擺走到桃樹下,左右望了眼,沒有見到人影,便拿出帕子擦了擦那塊小石闆,坐在上頭等着。

夜裡有些涼,臨出門時迎風給她換了個稍微厚些的披風,加上一路走過來,初時倒也不覺得冷,可是坐久了還是感覺到了涼意。

公主抱着自己輕輕的搓着雙臂,眼神不時的在周圍尋找着,隻可惜,半個時辰過去,始終沒等來想見的人。

周身愈發冷了,不得已站起身來回走着,一邊走,一邊擡頭看。

如此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周遭靜若無聲,不再見半個人影,倒是風越來越大了,姬元玥似有所感擡頭看了眼夜空,果然不見半顆星星。

她心頭不由一沉,該不會下雨吧!

這個念頭才落,便有雨滴落在臉上,姬元玥欲哭無淚,她這是什麼運氣,人沒等來就算了,怎還下雨了。

她出門沒帶傘,這附近又沒有地方可躲!

夏季的雨說來就來,很快就唰唰往下落,姬元玥隻能先躲在樹下,但這場雨不小,很快就打濕了頭發,衣裙,凍的唇色發白。

姬元玥咬着唇,望着雨霧,眼底逐漸蓄起水光,她并不想哭,可眼淚控制不住。

深夜的大雨中,一個人在這裡,不僅害怕,委屈也湧上心頭。

她恨周遠光,也恨自己,若那日她沒有去早市,沒有被周遠光看見,此時她就還在宋家。

下了雨,爹爹回來的早,會在火坑旁邊削篾條,編一些簸箕背簍,等集市拿去賣;阿兄會點着燭火看書,她或許會被阿兄叫過去練字,也或許湊到娘親身邊看娘親刺繡,再時不時加兩跟柴火進去。

當時隻覺尋常,如今卻是再不可觸碰的幸福。

越想心中越難過,加上又冷,公主蹲下身緊緊抱着自己,眼淚跟着雨往下落。

不知什麼時候,雨突然不落了,但眼淚卻止不住了,将頭埋在膝蓋裡嗷嗷放聲大哭,将前世全部的委屈和恨,将重回一世後的緊繃,無助全部哭出來。

發洩完了,心裡也舒暢多了,一邊擦眼淚,一邊帶着鼻音不講道理的将氣往沒等到的人身上撒:“不來就不來,又不是沒了他本宮就活不下去了,就算活不下去,本宮死也要把他們都殺了帶走。”

“你要殺誰?”

頭頂上突然傳來一道熟悉而淡漠的聲音。

公主整個身子一顫,也是這時她才後知後覺發現,周遭的雨聲還在!

所以……

姬元玥快速擡起頭,果真撞上一張駭人的鬼面,同時也看到了頭頂上的傘。

原來不是雨停了,是他給他撐了傘。

他什麼時候來的,他都聽到了?

公主臉上一時間精彩紛呈,唇張了許久都沒能說出話來,最後腦子一抽,惱羞成怒質問他:“你走路怎麼沒有聲音?”

話剛出口她就後悔了。

她來找他是有求于他,不能得罪他,正當她想要再說什麼找補回來,卻聽他道:“難道不是公主哭的太專心?”

姬元玥:“……”

什麼叫她哭的太專心!

他果然還是都聽到了。

兩廂沉默下來,周遭又隻剩風雨聲。

“起來,我送你回去。”

許久後,那道淡漠無情的聲音又響起。

姬元玥擡眸看他,不肯起來:“何司簿是你的人嗎?”

鬼面沒吭聲。

姬元玥就什麼都明白了:“果然是你。”

“你是為這個來找我?”

“嗯。”姬元玥:“我想着若人是你送的,你有可能會猜到今夜我要來找你。”

公主說的沒錯,他是猜到她今夜會來,隻不過,他沒想見她。

他比公主到的早,一直在暗處盯着她,隻等她等不到他自己離開,從此,他們再不會有交集,卻沒想到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攪合了。

今夜她見到了他,就必然不會輕易罷休,他正在思考如何讓她再也不敢來,就感受到一股拉扯力,低頭一看,隻見公主抓住他的衣擺輕輕晃了晃,仰頭看着他:“我腳麻了。”

鬼面下,眉頭微微皺了皺。

二人對峙片刻,鬼面突然靠近,她還來不及驚慌,那道鐵臂就穿過她的腿彎将她抱了起來。

單手用一種抱小孩子的姿勢。

姬元玥驚慌不定的摟住他脖子,小心翼翼提出意見:“不能換個姿勢嗎?”

本以為他不會答,卻聽他道:“要撐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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