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補充道:“大奶奶是外家來的遠房表小姐,原名叫玉葵,五年前到了梨莊才改姓祁。”
按照玉葵的說辭,祁枝喜是在大婚後的第三天死的。當天一早她出門買布料,回來就隻看見了暴斃的丈夫。
新婚燕爾,慘遭橫禍。
據她回憶祁大少的屍體趴在地上,肢體扭曲,看着尤為吓人。
祁家當即報官,可是什麼也查不出,因為祁枝喜身上甚至連傷口都沒有。法師也請來看過了,依舊一無所獲。
陸輕城和裴慕兩個膽大的蹲下一起檢查了一遍,果真和他們說的一樣,沒有創口痕迹。
“真是奇怪了。”
陸輕城把印靈法器湊近屍體,法器沒有反應。
“不是妖殺的。”
陸輕城搖頭,荊念眉頭緊鎖:“難不成真的是鬼?”
“看着不像,如果是鬼也沒必要吸幹他的血。”謝蕪語氣淡淡的,側蹲下來撿了幾片梨花。
難不成還是個吸血鬼?停停停,沒聽說過。
幾人都沒了頭緒,陸輕城拿着尋靈的法器滿院子走,大概走了四圈忽然停下腳步:“兇手非妖,但這宅子裡…有妖氣。”
“能查出在哪個方位嗎?”荊念上前一步。
“……暫時不能。”
“天色已晚,還是請各位先用膳吧。”管家差人幫他們把行李搬去廂房,轉臉便邀他們先入席吃飯。
陸輕城本來就餓了,聞言也收了法器。
荊念狠狠掐了他一把:“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陸輕城吃痛捂住胳膊,靠近朝他們使了個眼色,悄聲道:“現在查不了,今晚子時再說。”
荊念雖然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是也隻好相信他一塊兒往前廳走了。
“你怎麼還不走?”
原本要跟着走的裴慕看見還謝蕪站在庭院裡,有些不解。
謝蕪沒有回話,隻是靜靜地看着這棵巨大的梨樹。裴慕走到她身邊,也順着她的目光看向梨樹。
“這樹有問題嗎?”
謝蕪看了他一眼:“問題大了。”
她把剛剛撿的梨花灑回了地上,不緊不慢地開始繞着這棵梨樹打圈:“梨樹屬陰,是民間出了名的陰樹。稍微懂點風水的人都知道,在庭院裡種梨樹是會招煞的,這是家宅裡的大忌。一個喜愛園林的人絕不可能連這點都不懂,可祁老爺不僅種了,還種了一棵如此罕見的大梨樹。”
謝蕪停下來,一直小步跟着她的裴慕也陷入沉思:“确實有問題。難道說就是這梨樹招了邪祟?”
“不。”謝蕪搖頭,“我不覺得祁老爺是會故意招邪的人。”
“可不是他種了這棵梨樹嗎?或者他真的不知道梨樹是陰樹。”
“你還記得為什麼老管家說要把大少爺放在梨樹下嗎?”
裴慕脫口而出:“以陰沖陰。”
“對,所以他們都知道梨樹就是陰樹。”謝蕪笑了一下,“我猜祁老爺種它,也是為了……以陰沖陰。”
裴慕恍然大悟:“這裡原本就有邪祟,所以不是梨樹招邪,而是祁老爺種梨樹壓邪。可是這樣……”
“劍走偏鋒。”謝蕪搶了話頭,祁老爺的做法太冒險,這種對沖的法子本就不是長久之計,況且需要用這麼大的梨樹來壓的東西,實力應該不簡單。
“如若這樣,那大少爺的死不還是與邪祟有關?”
“我隻說他不是被鬼殺的,沒說與此無關。”謝蕪攤手,這宅子疑點重重,絕不像表面那麼簡單。
隻可惜她沒有完全記住劇情,不然就可以速通了。
裴慕饒有興趣地點點頭:“沒想到你還懂這些?”
謝蕪笑而不語,這是她以前上班摸魚的時候偷看到的局長辦公室裡的《風水學全解》,嗯…是本好書。
“二位還在查嗎?”玉葵的聲音再次響起,兩人不約而同的回頭。
此時月光已現,素白的銀光灑在庭院裡,倒顯得玉葵站在陰影裡:“我特意讓廚房做了好些菜,二位俠士遠道而來查案也是辛苦,還望賞小女子幾分薄面。”
玉葵話說到這份上,謝蕪也隻好微笑應下,一塊去了前廳用膳。
前廳餐桌上果真擺滿山珍海味,陸輕城吃得正歡,看見他倆來了才擡起頭:“驚辭,子奡,你倆怎麼才來?”
“在後面閑聊幾句,有點耽擱了。”
謝蕪答得滴水不漏,荊念沒多想邀他倆坐下:“快坐吧,不然菜就都被陸輕城吃光了。”
幾人吃飽喝足正惬意,突有一翩翩公子邁進前廳:“各位俠士遠道而來,在下有失遠迎!”
陸輕城連忙起身行了個禮,又挨個把他們仨介紹了一遍。
翩翩公子依次問候後才介紹了自己:“在下祁照階。”
“哦,原來是二公子。”陸輕城了然。
祁二公子…謝蕪打量他一番,聽聞祁府的三位少爺裡最善經營的就是這個祁照階,隻可惜他是祁老爺早逝的一個小妾所生,雖然也養在祁夫人膝下,但終究隻是個不受寵是庶子,并不得祁老爺寵愛。
奈何造化弄人,如今祁府的大小事務也都仰仗着他來打點。
想到這兒,謝蕪倒有點新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