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衛東再給韓玉珠買東西,韓玉珠讓他也給徐衛西買一份,徐衛東自然應下。韓玉珠自己也掏腰包給徐衛西買了一份。
徐衛東買的是一個書包,韓玉珠買的是一件漂亮的純色棉襖。
回家把雙份禮物給徐衛西,她很是意外,接過看了一眼,沒說喜不喜歡,但沒拒絕,應該是喜歡的。
她扁着嘴說:“原來,你們還記得給我買啊。”
韓玉珠微笑着說:“當然,你是你哥的小妹妹,他永遠那麼疼你。以後,我也會的。”
徐衛西第一次體驗到有一個嫂子的好處,起碼,他哥給嫂子買東西,能有她的一份。再加上她嫂子的一份,她就擁有雙份的東西了。
抱着手裡的東西,她真心誠意地對韓玉珠說:“謝謝你啊。”
韓玉珠也笑:“小西,别客氣,我們很快就是一家人了。”
徐衛西忽然覺得她這個嫂子笑起來怪好看的。
坐在一旁的徐母見了嫂姑倆和諧共處的樣子,心裡歡喜得不得了,更是恨不得把韓玉珠當另一個女兒來疼。
她笑着對韓玉珠提議:“玉珠,要不今年你就到我們家來過年吧?我把臘魚臘肉都備好了的,大家一起過也能熱鬧熱鬧。”
韓玉珠一愣,遲疑道:“這是不是不太好?”
農村裡對過年的這些規矩特别看重,封建的老太太都不讓出嫁的女兒回娘家過年。更何況,韓玉珠這還沒和徐衛東結婚呢。
徐母硬氣道:“沒事的,你和衛東的日子就定在大年初八,不過差八天而已,我看誰敢說閑話?”
徐母态度這麼強硬,韓玉珠不好意思開口拒絕,她轉頭望向身旁坐着的徐衛東。
徐衛東看着她沒說話,桌下卻緊着她的手拉了拉。
韓玉珠就明白徐衛東也希望她到徐家來過年的,徐衛東就是她的軟肋。
韓玉珠便答應道:“好,那就麻煩您了。”
徐母說:“你這孩子,都快改口叫媽了,還客氣啥。”
韓玉珠隻是腼腆笑笑。
徐衛東看到她在長輩面前的端莊矜持,又想起她私下在自己面前的熱情迎合,心裡像有一團邪火在燒,渾身燥熱。他安慰自己,不過還有半個多月,再等等……
韓玉珠答應去徐家過年後,徐衛東接她來徐家更勤了。韓玉珠沒有被徐家人的好沖昏了頭,依然規矩守禮,也會主動幫忙做些家務。徐母不讓,韓玉珠卻很堅持,徐母就由着她去了。
冬日難得有暖陽,韓玉珠把徐家幾個房間都打掃潑了水,忽然想把徐衛東的被褥拿出來曬曬,别人的她不敢碰。
徐衛西見她抱着大棉被吃力,想來搭把手,“嫂子,我來幫你。”
韓玉珠的聲音從棉被底下傳出來:“這裡我一個人可以,你去抱别的。”
“哦。”徐衛西應了一聲,去了徐衛東的房間,見他床上的被子被抱走,隻剩下一張光秃秃的褥子和枕頭。
徐衛西沒多想,先随手抽走了那個枕頭,再掀起了墊着的褥子,一張照片不知從哪兒掉了出來,正巧不巧就蓋在了床下潑過水的那塊地方。
徐衛西好奇地撿起那張照片,上面已經零星沾了一些污水。她隻掃了一眼,心裡一驚。
“小西!”這時,見徐衛西很久沒出來的韓玉珠進屋找人了,“你手上拿的什麼?”
徐衛西手上一抖,那張照片又如落葉般掉到了那個小水坑上。
徐衛西驚慌失措去撿,韓玉珠早她一步拿到了那張照片,翻到了正面來看。
照片是一張車間的集體合照,一群人中,徐衛東是和一個女孩子站在一塊。
女子臉上沾有點點污水,卻依然能看出她清秀的面容以及幽蘭出塵般的氣質,她笑得很溫婉。她身旁的徐衛東更是笑得像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兩人很登對,站在一塊,仿若天造地設的一對戀人。好似誰要拆散他們,誰就該遭天譴。
“她是誰?”韓玉珠指着照片上的女人問徐衛西,她臉上還挂着一絲不達眼底的笑,很可怕。
徐衛西瑟瑟發抖說:“我,我不知道啊。”
韓玉珠自問自答般喃喃道:“你不知道,我知道。”
上輩子,她是徐衛東心灰意冷後回老家相親的第一個人,那時她還沒有亂七八糟的傳聞,相親時徐衛東隻看了她一眼,她都懷疑他根本沒看清她長得什麼樣子。
但是之後,媒人告訴她徐家的後生相中她了,問她的意願如何。徐衛東比起種田為生、一大家窩在一個屋的農村男人可是好太多太多了,更不用說這人的皮相也是很不賴的。韓玉珠自然歡天喜地答應了。
婚後跟着他去了城裡,她被人誤導還以為他看上了一個是他下屬的小姑娘,氣沖沖跑去廠裡揭發大鬧,氣得他平息烏龍後半個多月沒和她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