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笑以為查霖就是随口說說的，沒想到回到家給章蘭君換衣服時，還真收到他發來的短信，上面有那個老醫生的電話和地址。

馮笑決定不打什麼電話了，第二天直接帶着章蘭君去。

地址是在老城區的一條舊巷子裡，路口是單道的，車子開不過去，馮笑隻能推着章蘭君走過去了。路上鋪的都是青石闆，得虧輪椅質量好。

到門口的時候，門外站着很多人，問過才知道要排隊。好不容易到他們了，正好到了中午，醫館的人要暫時休業，讓後面的人都吃過中飯再來。

其他人就都走了，馮笑去隔壁的飯館訂了幾份餐，讓直接送到醫館。

醫館那個記賬的就問：“您這是……？”

馮笑豪氣道：“請你們吃的。”

那人還要拒絕，馮笑已經笑着說：“都送過來了，不吃不是浪費嗎？”

那人一想也是就收下了。

這個時候，那個老醫生已經洗完手從後面出來了，一見到桌前擱着的飯盒就問：“這是誰買的？”

旁人指了指馮笑，說：“來看病的病人家屬請的。”

老醫生就看了馮笑一眼，好在沒有說其他的話，拆開筷子就吃了。

馮笑才松了一口氣，她給章蘭君喂着飯。

剛喂了小半碗，那邊的老醫生已經吃完了，對馮笑說：“你們可以過來了。”

馮笑就摸摸章蘭君的臉說：“待會兒再吃啊。”

說完，她連忙推着章蘭君過去了。

馮笑抱着章蘭君躺上檢查的台子上，老醫生拉上遮擋的簾子。

馮笑就坐到外面，看不清裡面了。

過了一會兒，檢查完，簾子才重新拉開。

老醫生戴着一副老花眼鏡，對馮笑說：“你丈夫的手和腿傷得很嚴重啊，尤其是腿。手還有點希望，這腿就比較棘手了。”

馮笑露出了一個苦笑說：“還求您盡力醫治，有希望就是好的。”

老醫生也能理解她的心情，就說了一句：“我盡力吧。”

說完，他拿出一個布包，裡面有很多針，各式各樣的。

老醫生取出一根針，在火上烤過後，按了按章蘭君的手，就往他手上的穴道上紮去。

馮笑看到針紮進去的一瞬，章蘭君的臉就變了，似乎是特别痛苦。但是過了幾瞬，他臉上的表情才舒展開。

就這樣紮了半個小時，老醫生才把針從他的手上取下來。

馮笑連忙走到章蘭君身邊，問他：“怎麼樣？”

章蘭君的頭上都是汗，但還是對她露出了一個安撫性的笑容。

之後，老醫生還給章蘭君開了專門泡的藥草，說：“明天再來吧。”

馮笑拿了藥草後，道了一聲謝，結賬後發現費用很便宜。

她帶着章蘭君回家，給他打開電視，問他：“你感覺有沒有用啊？”

她試探性地把一個電視遙控器塞到他手上，章蘭君拿了五秒，手才脫力，遙控器才掉到地上。

馮笑鼓勵他說：“不錯了，現在都可以拿這麼久了。”

這樣去了一段時間後，馮笑和醫館的人打交道，都混成半熟了，也經常給他們帶些吃的喝的。

某天，老醫生給章蘭君針灸完，馮笑忍不住問了一句：“大夫，您能順便幫我看看我丈夫的嗓子嗎？他車禍後就沒再說過話了，還有治好的希望嗎？”

老醫生給章蘭君檢查完說：“沒發現有什麼問題，也許隻是心理作用。我看别的記載，受強烈刺激後，興許某天自然就會好了。”

馮笑聽不太懂，又不好意思再問，隻能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

馮笑每天回家都讓章蘭君拿遙控器，來看他手的恢複程度，這天回家後她發現她手上的遙控器再也沒掉下來了。

她露出了一個意外的笑容：“蘭君，你現在都好得這麼快了，離你的手能自由活動那天已經不遠了。”

章蘭君隻是溫和地對她笑了笑。

之後的一段時間，馮笑還是每天帶着章蘭君去醫館治療。

雖然她們和醫館的人已經很熟了，但還是遵循醫館的規矩，每天都去排隊。

有時候，遇到醫館太忙的時候，馮笑也會搭把手幫幫忙。

這個時候，馮笑怕自己不在，章蘭君會被别人沖撞到。她就會把章蘭君推到排隊人群外的牆邊，讓他坐在那裡，然後打開對面懸挂的小電視給他看。

可是這天從外地來了幾個人，他們不按規矩排隊，非站在隊伍旁邊重起一個小隊，記賬的小許就過來讓他們到最後排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