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她補課的任務落在了陸應淮身上,房祁讓姜略言放心:“我這哥們高中搞競賽的,奧數競賽的,腦子賊靈光。我們系部傳奇,滅絕師太都給他打九十分的牛人。”
然而扭頭拍了拍陸應淮:“哥們的約會交給你了。”
陸應淮喊他滾蛋:“門票坑我的,這還要靠我?”
房祁舔着臉跑了,樂呵呵地留下一句:“能者多勞。”
小情侶走了,姜略言看着對面的人,她聽見他剛才和房祁說的話了,以為他不樂意。水筆在草稿本上戳了好幾個點黑,睜着圓圓大大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她。
他目送着房祁和楊姗姗走遠了,抓了抓頭發在姜略言旁邊坐了下來,卡座的長條沙發沒有想象中那麼寬,他挨着姜略言,從她手裡抽走複習材料。
“我看看。”
咖啡店裡售出了兩杯咖啡,陸應淮将比較簡單的題目都給她講了一遍。
他們坐得近,姜略言這才注意到他鼻梁上好看的痣,明明見到過他好幾次了,但這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挨着他。
期間他們還碰見了陸應淮的熟人,他好像走哪兒都有人認識他。那個男生熟絡地和他打招呼:“陸隊在這兒陪女朋友寫作業啊?”
陸應淮聞聲擡頭,發現是熟人之後,擡手算是和他打招呼:“你今天不是要打辯論賽嗎?”
那人晃了晃手裡的文件夾:“準備去了。”
打辯論賽?姜略言的思維一下子就從考卷上飄走了,那不就是法律系的嗎?她又看向旁邊的人,她記得他不是法律系的,這社交圈子有點廣。
再飄回來的時候,那人已經走了,她回過神來,他們好像沒解釋兩人的關系,被人誤會了。
果然,她這反應接受速度,理科差也是有原因的。
這思緒飄來飄去,就像是咖啡店裡的咖啡香味。
直到陸應淮把資料和草稿本挪過去了一點兒:“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問我。”
他已經講完了,輪到她做題了。
姜略言哦了一聲,好奇地朝他眨了眨眼睛:“為什麼楊姗姗總喊你陸隊?”
他一哽:“我說的不明白是指題目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問我。”
“哦。”姜略言又哦了一聲,把草稿本和複習資料拉回自己面前,剛沒太認真聽,她看着草稿本上陸應淮的字正準備好好研究一番的時候,他倒是開口了。
陸應淮解釋:“因為以前搞競賽的時候是校隊的隊長,新生籃球賽的時候我也是隊長。所以他們就這麼喊我了。”
後來陸應淮要來了她的課表,之後的一周一有空就抓她去圖書館的咖啡店裡啃物理題目。
積極得不行。
要她課表是因為有一次姜略言下午沒課,她實在是不想學物理,便騙陸應淮有課但自己在宿舍睡大覺。
睡大覺這事最後還是被陸應淮知道了,因為楊姗姗和房祁而走漏風聲。
室友好奇:“陸應淮給你補課你都學習不積極?”
帥哥的魅力在一個不想學習的人面前還是差了那麼點吸引力。
要了課表之後,他盡職盡責。
甚至等她放學,畢竟為了睡大覺而撒謊的小騙子已經沒有任何信譽了。
她有點低估了陸應淮的“知名度”,他來一節選修課蹲自己的時候,她正在玩手機裡的小遊戲打發時間,耳朵敏銳的捕捉到了四周的竊竊私語。
在那些聲音裡,姜略言聽見了陸應淮的名字。旁邊的楊姗姗正好用胳膊聳了聳她:“陸隊還真是敬業。”
他這份敬業讓不愛學習的姜略言實在是無福消受。
四周都是讨論他的。
“陸應淮怎麼來了?來上課嗎?”
“都上午最後一節課了,應該是來等人下課的吧。”
“接女朋友嗎?”
“他什麼時候談的戀愛?”
“不知道……”
姜略言望向後面的時候,正好和門外的人四目相對,他擡手指了指黑闆示意她好好上課。
那模樣真像以前念書的時候愛打小報告的課代表。
一想到又要去面對物理題,她哭喪着臉轉過身,将手機裡的小遊戲都關掉了。那表情被楊姗姗看見了,她笑:“怎麼了?”
正好下課的鈴聲也打響了,她機械一樣地開始收拾東西,但是是那種年久失修的機器,動作很慢:“等我補考完,你和房祁得請我吃頓好的補一補。”
她已經整理得夠慢了,但教室裡還有挺多同學還沒走,她剛從長椅裡面一個個挪出來,人已經走到了過道上,但緩緩回頭看着教室裡那些想看八卦的人,她覺得這個時候自己不應該走過去。
然陸應淮沒給他這個機會,似乎是從她慢吞吞收拾東西時就憋着火了,他已經邁步走進來:“走了,早點吃飯早點開工。”
她手裡東西有點多,手臂上挎着背包,手裡拿着水壺和手機。水壺蓋子沒擰好,她拿着手機也不方便。
陸應淮看不過去了,黑着臉把她胳膊上的書包拿走,書包挺沉的:“我看你一直在玩手機,白帶這麼多書上課你累不累?你又不看。”
姜略言把手機也給他,讓他幫自己拿着:“但是樣子得裝啊。”
空出兩隻手,她将瓶蓋擰好,準備伸手拿回自己東西的時候,陸應淮隻把手機給她了,她的書包他還拎着。
一路上,回頭率挺高的。
得了,從他來教室門口蹲自己下課,她就能想象等會讓别人是怎麼謠傳他們之間的關系的。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陸應淮,想知道他會怎麼和别人解釋。
他眨了眨眼睛,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看向她:“那你要更努力點,我怕别人誤會我之前一直拒絕那些女生是因為她們物理成績太好。”
好家夥,原來憂心忡忡是擔憂她。
姜略言蹙眉,瞪他,像極了一隻發火的小貓:“死啦,陸應淮。”
他笑着,模樣賤兮兮的,完全沒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