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的臉可恥的紅了,幸好她先前已經哭紅了臉,否則就尴尬了,繼續說道:“在我5歲貓狗都嫌的時候,葉澤被警察送到了福利院。
“他是被人販子拐賣的小可憐,可能年紀小,被家裡保護得太好,沒有經曆過那樣恐怖的事情,所以那時候他楚楚可憐的,很乖,就像一個被丢棄的精緻的洋娃娃。
“那時候的我吧,沒見過那樣漂亮的洋娃娃,撿起來洗幹淨了,可寶貝了,千依百順的,把他當做是那段時間裡最溫柔的慰藉。
“他說什麼我都聽,讓我不打架不搶東西,我就不去做。讓我好好讀書,改掉壞脾氣,我就好好學習,不亂發脾氣。
“後來他被親生父母找回去,那天我們也沒能好好告别,為此我還喪氣了好久。還是院長媽媽說他在A市,我才決定跟養父一家來A市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改變了我。”
那是她十七年的時光中,除了院長媽媽之外,心裡最柔軟最美好的回憶,是她心目中最完美的人,這讓她怎麼能輕易放下?隻是現在看來,是她單方面自以為是,一切都變得那麼可笑。
“那今天之後呢?”陸明熠聽後,也沉默了一會兒。
“有點不甘心,有點恨,也有一點沮喪,就好像支撐我的執念崩塌了。”蘇沐茫然地看着眼前的牆壁,上面爬滿了爬山虎,枯萎的葉子在秋風的吹拂下搖曳,“其實他也沒錯,如果不是遭遇變故,就不會流落到冀縣去,也不會遇到我。執着走不出來的是我,我大概需要一點時間消化接受這個事實。”
陸明熠券她:“你不是因為葉楷才變得優秀,而是你本來就很優秀。你已經失去了家庭和親情,就不要浪費天賜的天賦和優勢。天塌了,就自己撐起一片天,繼續朝着你認定的目标前進吧,不是為了其他人,而是為了成為更好的自己,不再重蹈父母輩的覆轍。”
除了院長媽媽,很少有人這樣開導她,“雖然很喪氣,但還是有被安慰到。午飯時間快過了,我也不耽擱你了。謝謝你班長。”
創傷難以愈合,但也好受了一點。蘇沐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準備離開。剛走幾步,突然想起了什麼,又退回來問道:“班長,聽說你很讨厭葉楷?”
“是啊。”陸明熠直言不諱,“我和他沒什麼過節,隻是出于直覺不喜歡這個人。經曆今天的事,我的直覺是對的。”
“哦。”八卦的答案在預料之外,蘇沐有點失望,不過又很快提醒說:“班長,今天的事不要說出去哦,這是秘密。”
陸明熠勾了勾唇,“當然,我會保守這個秘密。”
他等了一會兒,等手掌下的餘溫散去,才離開學校去和蔣明宇他們彙合。
蔣明宇已經吃完了,見到陸明熠姗姗來遲,忍不住調侃他:“怎麼耽擱了這麼久,掉糞坑裡啦?”
徐辰楊還在吃東西,推了推蔣明宇的腦袋,示意他這是餐桌上,不要亂說話。
“哥,笑得這麼蕩漾,發生了什麼好事?”傅易然挨過來,勾肩搭背地追問說。
陸明熠沒有回答他,點了一碗牛肉面。
“你竟然有秘密了!還瞞着我們!”姜明宇捂着胸口,表示很受傷。
陸明熠沒有理會他們,專心等自己的牛肉面。
雖然被狠狠傷了一通,但蘇沐趕在食堂快關門的末梢擠進去,點了和平時一樣的食物,大口大口吃完。
她收拾好了情緒,回寝室神情如常的和張雅琪她們打招呼,接着去洗澡洗頭發,等頭發幹的時間,往臉上擦着護膚霜,聽着室友們的彩虹屁,等頭發幹了之後,然後安安穩穩的睡了一覺。
她不知道是室友們提前的預防針和陸明熠的勸說起了作用,還是精神極度困倦,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就睡着了。
等到再次醒過來,是下午三點多。今天也不用去俱樂部訓練,她留在學校裡上自習,和平時那樣看書複習,和左右同學讨論難題疑題。
不過她的萎靡和頹廢肉眼可見,說話做事都有一點強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