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沒記錯,她還有許多未曾穿過的衣物,不是姐夫外出時給她帶回來的,就是父親行商時途經西域給她帶回來的,再者就是姐姐為她置辦的了。姐姐缺個供她打扮裝飾的女兒,在她的外甥女沒有到來以前,恐怕她都得扮演甯王夫婦女兒的角色。榮令蓁是喜歡新衣服沒錯,可是屋子裡已經裝不下了,她隻好委婉的說到:“可……我還有兩櫃子從未穿過的夏衫呢?”
榮令茝一聽,秀眉微微蹙起,邊上馬車邊嘟囔着:“怎麼才隻有兩櫃子,看來姐姐得多為你再置辦些。”
榮令蓁當下目瞪口呆,提着裙子跟着她一同坐到了馬車中,小腦袋一歪,語氣不由自主的嬌軟了起來:“姐姐,我是說太多了,我穿不過來的呀~”
榮令茝摸摸她的頭,捏了捏她的小臉兒,彎了彎眼睛,寵溺的說到:“又不是讓你一次穿完。”
榮令蓁鑽到她的懷裡,深吸了一口屬于姐姐香氣,擡頭壓低了聲音說到:“别人會說姐姐你奢靡無度的!”
榮令茝低下頭,也低聲說:“無妨,姐姐偷偷的為你置辦,别人都不知道。”
姐妹二人相視一笑,歡聲笑語不時傳出馬車。
謝持靜騎在馬上,不徐不疾的行在最前面,聽到身後馬車裡榮令蓁的笑聲後,他也彎起了嘴角,有些好奇她究竟為何發笑?謝挽星敏銳的捕捉到了素日威嚴,不苟言笑的大哥竟然不知為何的笑了笑,他湊過去:“大哥,你笑什麼?”
謝持靜臉上的笑意來不及收起,反而笑着看向謝挽星,故作深沉的說到:“二郎想知道下次我怎麼罰你嗎?”
謝挽星眼中的好奇迅速化為驚恐,語無倫次的說到:“我……我,大哥,我近日一直規矩,未曾……”
謝持靜眯着眼睛,将目光轉向前路,隻說:“誰知此次在雲清山如何?”
謝挽星立刻像隻小鹌鹑一般,安靜的跟在謝持靜身後,但到底還是張嘴保證說:“我已經長大了,定會讓大哥刮目相看。”
謝挽星一直覺得大哥與衆不同,像極了父親,但與父親又不同。
謝持靜轉頭,精明沉靜的眸子裡多了幾分笑意,意味不明的挑挑眉:“拭目以待。”
日正當中時甯王府的隊伍在雲清山下的一出靠山别野前停駐,雲清别野外圍種了一圈高大的柳樹,背靠雲清山,清幽翠綠的山野像是畫卷一般,将這處宅邸無痕的融進山水之中。榮令蓁擡頭看了看雲清山,山高路遠,山頂還似有雲霧彌漫期間,怪不得人稱是葉州小南天。
至于别野之中,又是另一番天地了。滿園的薔薇開的正好,像是一張張錦簾一般,挂在素白的牆壁上,粉花綠萼,一片連着一片,還有蜂蝶流連于其間,讓人不由自主的放松下來。榮令蓁身着粉裙,疾步跑向月門出伸出來的兩株桃花處,轉頭一笑,說到:“這花真好看。”
身後幾人都不由跟着她笑了起來,一時間也無人提醒她不得大步跑,不得露齒笑,都靜靜的欣賞這一刻她與桃花交相輝映的美景。
她站在那裡,比花還奪目。
謝持靜轉開眼,不知想到了什麼,淡淡的笑了笑。再擡頭時,榮令蓁彎腰已折了一枝月季走了過來。
榮令蓁一邊走還一邊說:“好看是好看,就是有些紮手。”
“蓁姨,你皮糙肉厚的,還怕紮?”謝挽星歪着頭,與她調笑。
謝持靜默然無聲的伸手。
榮令蓁下意識的把手往回縮了縮,皺了皺眉,不情願的說:“摘花也不許?”
謝持靜睨了她一眼,彎了彎有些幹裂的嘴唇,隻說:“不是怕紮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