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羅對方才劍意的突然穿越十分在意,這對巫師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威脅。他并不知情,這是英國聖徒蘭登的傑作。蘭登的聖術,就是意念移動物品。這聽上去更像是一種輔助聖術,但用在戰争中,也可以通過互相配合達成一定的效果。方才,隻是聽從瑪麗亞的吩咐後,他與卡洛曼一次合作進攻。
聖徒們雖然在攻擊,卻也需面臨不小的麻煩。剛才巫師隊伍全力進攻時,不知哪個陰險的巫師施展了什麼缺德咒語,從草叢裡升起了密密麻麻、無窮無盡的小飛蟲,衆人的耳朵充斥着它們低空飛舞的嗡嗡聲。這些蟲子個頭微小,尚沒有蚊子大,但倘若被它們叮上一口,頓時痛癢難忍,可比被蚊子咬遭罪多了。幸運的是,聖徒因為有卡洛曼施加的鮮紅護盾防護,飛蟲無法入侵,隻能圍着能量薄膜徒勞無功地打轉。糟糕的是,許多飛蟲轉移了目标,後方的麻瓜們因此慘遭皮肉之苦,一時間,罵聲、叫聲、拍打聲此起彼伏,軍隊的隊列漸漸有散亂的苗頭,領主肯特被接連咬了數口,癢得咬牙切齒,卻對此無可奈何,隻能上前求助。
維達側過頭,餘光瞄了一眼後方,立刻發動了能力。寒冷的冰汽果斷向外釋放,快速籠罩全場,包裹住了大半隊伍。龐大的水元素四散開來,并不濃烈,所以普通人隻會感覺溫度有所下降,但并未到寒冷刺骨的程度。而它們一旦發覺周圍有飛蟲經過,就會重新聚集,直接一擁而上,将它凍成一團冰渣。這聽上去仿佛具備某種智能,其實是維達的操控能力細緻入微的體現,他動用這種手段,一時半刻便将己方範圍内的蟲子撲殺殆盡。
但已被叮咬的痛苦不會消失,肯特領主還是十分遭罪。他臉上還有裸露的雙臂上,某些位置開始腫脹,現在更是痛苦不堪。卡洛曼聽見肯特的再三請求,取出事先準備好的草藥,就這麼直接扔過去——他們均由艾薇調制,其中就有針對蚊蟲叮咬的藥物——肯特抹在腫脹處,清涼的感覺沁人心脾,難受感立即消退了。
瑪麗亞如今也意識到了,巫師之中有人看出了聖徒防護術法的弱點。其實,這同樣是許多巫師防護咒的弱點。雖然底蘊深厚的巫師家族在布置整個家族的大防護陣時,肯定會做好地下防護工作,以免敵人挖掘暗道,偷偷潛入。但巫師個體的防護咒,尤其是隻有中級水平的防護咒語,它們很多時候是不防地下的。
反過來,瑪麗亞施展的這個防護聖術也是一樣。瑪麗亞不是沒有更為完善的防護聖術,但它們無一例外無法移動。她如此看重可移動這一優點,是因為這樣可以節省一個聖術位。她每天隻有五次使用聖術的機會,任何一個聖術位均十足寶貴。
她知道這個燕子防護盾存在這般劣勢,但她未曾料到,巫師會這麼快就察覺出,并且馬上進行專門的針對。第一次的地刺是從土中升出的,第二次的蟲子是從草地裡飛出的,皆是巫師通過魔法改動了地表的一些環境因素。簡而言之,他們沒有堂堂正正地入侵護盾,而是另辟蹊徑,一定程度上改變了整塊地面的魔力波動。
正如那些多如牛毛的飛蟲,它們并不是活的生物,而是某種變形術的産物,本質應當是一些死物的變形,可能是半枯雜草的葉片,考慮到此地位于一片無邊無際的廣闊草地内。
能将死物變成活物的變形術也不是一般的魔法,而是非常厲害的變形——考慮這是在弱魔領域的作用下。這可能就是格蘭芬多主人的傑作,或是他那位優秀的兒子的,妮維雅曾提及過,他叫戈德裡克。
瑪麗亞默默地思考,不得不說,現在的聖徒沒有什麼特别的好辦法來解決這塊短闆。但與之對應的,維達也可以利用同樣的缺陷攻擊巫師。隻要巫師繼續堅持使用盔甲護身,這個破綻就是雙相的。
然而維達的冰系聖術固然神通廣大,卻十分容易被巫師的火系魔咒克制。反之巫師的歪門邪招,因敵方魔咒種類繁多,經常各有花樣,而且各種用途詭異的魔咒應有盡有。即使已經通過弱魔領域施加了強大桎梏,巫師可選的魔咒仍舊為數不少。
瑪麗亞想至此處,再一次明确聖徒的優勢在于總體的戰力強大上。所以聖徒要做的,是突出這個優勢,趁早一鼓作氣打敗巫師,将其趕盡殺絕,而不是跟巫師玩破解魔咒的把戲。
她這樣想着,緊緊握住右手的镂空長槍,靜靜蓄力,對準查理斯所在的位置,白光不斷閃耀,即将出手的又是所向披靡的一擊。
同一時刻,肯特領主也下達指令。數百名弓箭手冷冷瞄準,然後幹脆利落地發出齊刷刷地箭雨攻擊。漫天的箭矢靈動飛舞,如同天上下起了淅淅瀝瀝的磅礴大雨。
維達不甘居後,身側冰霜之汽彌漫。淩冽的寒風一吹,迷蒙的茫茫白汽便向巫師方向飛撲過去,與之一起的,是不斷前行的璀璨冰晶和潔白雪花。一時間,大雪紛飛,雙方之間的草地上被薄薄地覆蓋一層冰冷的寒霜,一片銀裝素裹的美麗景象。
但很可惜,此時沒有一人有心情欣賞這等美好的雪景。
瑪麗亞發出一擊,又恢複沉默不語的狀态。她目光如炬,仿佛鎖定獵物的鷹隼,緊緊盯着巫師隊伍,認真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她一直在考慮一件事,但眼下似乎并沒有這個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