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艾瑞克從睡夢中醒來,腦中還想着此事。他有些想同哥哥談談話,但轉念一想,這件事起因本就是哥哥有問題,明明不知曉孕婦注意事項還一定要獨斷專行,這種行為自然是要被衆人反駁的。此前薩拉查一手推動的許多事,雖然均被證明正确,但不代表他就等同于全知全能了,更何況,瑪格麗特懷孕是牽動全堡的大事,這麼重要的事情,自然不能再由哥哥一個人乾綱獨斷了。
想至此處,他也暫緩了安慰哥哥的心思,轉頭看向房間裡的小瑪琪,她今日也早早起身了,正坐在木桌前,拿着一張羊皮紙張,手持羽毛筆,不停在空中比劃什麼,卻遲遲沒有落筆。
“怎麼啦?”見夫人似乎有了難處,艾瑞克上前關心詢問。
“……用羊皮紙來畫草稿似乎太浪費了。”瑪格麗特慢吞吞地說着,此時斯萊特林的造紙工坊尚未開始量産,衆人使用的仍舊是羊皮紙存貨,而羊皮紙工序複雜,成本昂貴,她于心不忍。
“要是有個沙盤在就好了。”瑪格麗特悠悠感歎道。想以前,她年少時,在布蘭達家中繪畫着玩,所用用具就是一根樹枝,一個沙盤。
“這不簡單,”艾瑞克不以為意地說,“我讓傭人去做一個。你要是急用,直接用變形術變一個不就行了。”說罷,便輕揮魔杖,念誦咒語,将桌上的一個小物件變作一盤柔和的細沙。
“這樣就行了。”瑪格麗特高興地說,“不用去叫傭人了。”她拿起魔杖,在細密的綿沙裡專心緻志地繪畫,幾筆流暢的線條劃過,便繪制出一個大體的輪廓。
艾瑞克在一旁目不轉睛的欣賞着,他很想知道自家妻子親手設計的圖案是怎樣的。又是寥寥幾筆彎曲的弧線,經過幾次修改之後,一個具體的形象便躍然沙中。
艾瑞克看出來了,這是一隻散開長長尾翼的小巧鳳凰。
“是鳳凰?”艾瑞克出聲道,“你喜歡鳳凰?”
“是的。從小我就喜歡這種傳說中的動物,”瑪格麗特笑着解釋說,“可惜一直沒能親手養育一隻。我聽聞的最近一次關于鳳凰的記載已經是八十年前的事了,”她無不遺憾道,“這種動物真的存在嗎?有時候我都懷疑。”
“當然是真實存在的。”艾瑞克毫不猶豫說道,“聽說約克郡谷地的赫奇帕奇就養育有一隻鳳凰,雖然從未親眼目睹,但我想這個傳聞應當是真的,因為赫奇帕奇家族天然對動物有高超的親和力。”他說出了自己所知的情報,為妻子解答。
“真的嗎?”瑪格麗特不禁捂住嘴,發出驚喜的聲音。她美麗的碧綠眼睛睜得大大的,充滿探尋之意。
“真的,”艾瑞克回憶了片刻後确定的說,“以前确實有這樣的傳聞。我們什麼時候可以找個理由去赫奇帕奇家拜訪一次,”他提議道,“到時候就能親眼見證了。”
“是嗎?”瑪格麗特盡力克制着自己的興奮之情,“我真有點迫不及待了。”
艾瑞克本以為瑪格麗特會選擇在羊皮紙上重畫一遍這份圖案,他覺得妻子已經畫得足夠好了,事實上,他此前還不知道自家妻子有繪畫的天賦。當然,倘若以薩拉查的眼光來看,那自然是覺得……這都畫得什麼跟什麼啊?最基本的透視就不對,一隻爪子近一隻爪子遠,理應是一大一小,結果給畫得一樣大,其他地方類似的錯誤也比比皆是……
畢竟,中世紀是沒有系統的繪畫知識的。嚴謹的透視結構,要等到文藝複興時期了。像瑪格麗特這般水平,放在十世紀,俨然是一位大畫家了。
盡管有丈夫的肯定,瑪格麗特對自己的畫作仍然不甚滿意。她嚴重懷疑自家丈夫是在無腦寵她,哪怕她畫的是一坨屎,他也會大聲叫好。所以她認為自己的繪畫仍舊有不足之處,還需繼續改進。
薩拉查其實早就消氣了。昨天晚上走後不久,他在靜谧的花園裡散了一會兒步,心情便恢複了平靜。畢竟,跟一群不懂科學的科盲有啥好置氣的,這麼容易生氣,最後氣壞的也隻有自己。
皎潔的月光灑落下來,他走在林蔭之中的石子小路上,又想起了核心魔法陣的事情,制造一隻家養小精靈并不難,但是倘若想要縮短時間,就會令難度成倍增加。他想了想,決定還是抓緊時間,回地下室,繼續鑽研這方面的學術研究。
雕刻有巨大蛇形的石門關合上了,澄黃的圓眼注視來人。薩拉查來到櫥櫃邊,開始尋找原主的相關筆記。結果,核心法陣的筆記沒有見着,倒是被他尋見一本奇怪的本子。這本用線裝訂成冊的本子沒有封皮,像是尚未來得及添加,他從第一頁開始浏覽,本打算隻是随意翻看,沒有想到,這一看,便入了神。
待他回過神來,已經是許久之後了。他望向這本本子,牢牢抓緊了它,細細品味方才的靈感,如獲至寶。
這竟然是一本時間領域魔法的筆記!
要知道,靈魂領域、時間領域、空間領域,這三個領域,是魔法最難以理解,也最深奧玄妙的領域。尤其是時間和空間領域,更是難如登天。之前原主準備長達三年的空間魔法陣宣告失敗,本來薩拉查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碰這兩個領域的奧秘,未曾料到,原主直接天降一份大禮包給他。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