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方那一位雪精靈弓箭手拉弓射箭,已經持續三四輪,均被防護罩攔截在外。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相似的一幕再度發生(秘笈.燕返)。
毫無預兆的,左邊的雪精靈戰士上半身突然一個轉身,腰間肌肉發力,盡全力砍向跑在它後方的中間位的同類。借助半個身體的力道,用力一揮,冰涼的刀刃越過那個雪精靈的脖頸,在空中劃出一道亮麗的風景——伴随着如噴泉般從大動脈湧出的鮮血——毫無防備的它被斬首了。
另一個離他們有五米遠的雪精靈戰士驚呆了,光聽動靜,它都無法分辨發生了什麼,似乎是兩名同類自己内鬥了?可這怎麼可能呢?
就在它腳步放緩、不知所措的時刻,那名突然叛變的雪精靈毫不猶豫地沖入近身範圍,提刀就朝它砍去,這下它必須做出抉擇了,不管是什麼情況,自衛總是無錯的,它以手握刀,險險接下這一攻擊。
兩名雪精靈戰士開始纏鬥起來。
這一切,都是赫爾曼搞的鬼。他又一次成功地控制了雪精靈,即原本在左邊的這位戰士,現在已成了它的人偶。順便一提,他最多能同時控制兩個生物。
另一側,中毒虛弱的巨魔正在躲避着台階上弓箭手的箭矢,一面找尋可能的近身機會。
身為女性的雪精靈法師見勢不妙,也開始舉着冰霜做的盾牌走上前來,她的冰系法術也是有施法距離限制的,太遠的地方是超出施法範圍的。
氣溫明顯下降了,衆人紛紛感覺到一股冷意,裸露在外的肌膚不由自主地泛起了雞皮疙瘩,就連位于防護罩内後方的洛泰爾亦不由打了一哆嗦。
肉眼可見的冰霜之氣從雪精靈法師張開的右掌中噴射而出,眨眼間覆蓋了二十餘米遠。寒冰與水汽悄悄纏繞上被控制的雪精靈人偶,很快它的左半身被薄薄的純白寒霜蓋了一層,半個身子被凍得半僵,連帶着整體行動也變遲緩了,在戰鬥中明顯落了下風。
空氣中先是凝結出數十道纖細的銀針,随後銀針繼續吸收空中的水汽,一個個膨脹成了手掌大小的冰錐。這些尖端鋒利的冰錐像魔咒一樣被齊刷刷發射出去。維達與這位雪精靈法師開始了冰系能力的比拼。
雪精靈法師左手持的冰盾迅速擴大,在攻擊到來之前擴張成一道落地的巨大冰牆,剛好蓋住了它的整個身形,一道道冰錐紛紛插在半透明的冰牆之上,深入内部,但是冰牆太厚,依舊沒能穿透。
維達見狀,卻不慌不忙。
另一方面,阿達爾伯特見這名法師有些棘手,就将目标轉向了它。冰牆畢竟不是球形的護盾,能360度無死角,它隻是一個平面。所以阿達爾伯特改變了站位,跑到了能看見雪精靈法師側面的地方,也虧瑪麗亞的防護盾夠大,他抓住機會,射出一箭。
未曾料到,那名女性雪精靈的聽力好到足以分辨出哪個聲音是哪位,它早就聽出人類弓箭手在調整位置,所以預判了此次攻擊,直接縱身一閃,躲了過去。
但是它不閃還好,一閃就改變了位置,腳踩到了新的石面——不對,應該說是光滑如鏡的冰面上。
維達趁它不注意,就在方才,将它周圍一圈的地面均悄無聲息地覆蓋上一層光滑的薄冰。因為沒有聲音,所以雪精靈法師未能察覺不對,因為自已也開着冰牆,所以未意識到附近氣溫下降的事實。
薄薄的一層冰面不會對敵人造成任何傷害,但冰面十分光潔,摩擦力小,雪精靈法師不出意外地摔到在地,然後手腳并用,卻再也爬不起來。它此時才想起自己既能控制水汽變成冰雪,自然亦能操控冰塊化成流水。但維達不會給它這個機會,縱使破綻隻出現了一瞬,阿達爾伯特和維達毫不猶豫地趁此時機,兩人一人射箭一人冰錐攻擊,将這名倒黴的雪精靈插成刺猬。
{嗖!}遠處的雪精靈弓箭手又是一箭,直射在防護罩上,引起一圈圈半透明的漣漪。
與此同時,那名被迫正當防衛的雪精靈戰士成功殺死了被凍得半僵,作戰能力大減的人偶。但是他顯然被同伴反目的現實和人類詭異的能力所吓住了,不敢上前,在戰場上遊走着,思索着,或許正在猶豫要不要逃跑。
或許是運氣不錯,或許是直覺敏銳,這隻雪精靈戰士殺了人偶後就跑到了自家後方,正巧處于昏暗的火光照射的極限,影子不全之處,赫爾曼也奈何不得他。
沒了雪精靈女法師的庇護,阿達爾伯特和維達很快搞定了遠處的那名雪精靈弓箭手。雖然這名弓箭手非常擅長預判和走位,卻也奈何不了大範圍的聖術,被維達的天降冰錐捅成了篩子。
局勢已經非常清晰明了,雪精靈必敗無疑。
台階之上,體型高大的巨魔一路奔襲,側身躲過飛來的毒箭,距離最後一名弓箭手已十分近了。那名弓箭手一路往後撤,迫切地想與人偶拉開距離,但它的速度相比巨魔來說還是慢了些。
就在這時,在平台之上,火光依稀隻能照見模糊的輪廓之處,隐隐約約有兩三個東西在不停蠕動着。随着時間推移,伴随着悉悉索索的噪音,輪廓迅速變得清晰可見,兩隻巨大的螯沖破陰影,扁平如蟲子般的頭部為衆人所看見。
{是那種大蟲子!}站在最前的阿達爾伯特看得最清楚,他第一個出聲。
原來,那隻雪精靈戰士退回黑暗的帷幕之中,不是去逃跑,而是去後方的栅欄裡開門釋放這種蟲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