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時間,維達出手,濃綠毒液在半空中凝結成冰,掉落于地。一些零散的星星點點飛濺到旁人身上,也均凍結成冰晶,沒有傷害到人。如此近的距離下,阿達爾伯特直接取出後背的長.槍,鮮紅色澤的長.槍精準刺穿蟲子背部,一隻之後緊接着另一隻,完事還挽了個漂亮的槍花。
赫爾曼走近栅欄,仔細觀察這兩具蟲子的屍體,盯着那紫黑的散發油亮光澤的外殼看了一段時間,旋即判斷道:{雪精靈的盔甲、武器、帳篷似乎都是用這玩意的甲殼制作的,至少部分材料來源于此。}
瑪麗亞點點頭,她走到栅欄的另一邊,看了看角落裡散發淡淡亮光的囊袋,裡面轉滿了發光的卵——毫無疑問,是這種蟲子的卵。她推測說:{看樣子雪精靈是這種動物的飼主,他們飼養它,用它身上的部分制作各種用具,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吃肉。}
{肉?}阿達爾伯特不由想到方才蟲子噴射綠液那一幕,他臉上顯出嫌惡的表情,在群裡喊道,{吃這個?!這也太惡心了吧?}
瑪麗亞卻搖搖頭說:{雪精靈已堕落到這個地步,而且智慧全無,不能以常理度之。}又探過身仔細端詳囊袋中的卵許久,甚至在衆人驚訝的神情中将手伸了進去。手指探入散發微弱白光的卵囊之中,碰觸到黏黏糊糊的液體,她也不嫌惡心,面無表情地将一顆卵取了出來。
這是一隻有整隻手掌大小的卵,紋路鑲嵌着點點綠點,發出慘淡的白光,被捧在手上,剛好合适。她将這顆卵遞給洛泰爾,解釋道:{這可能是一種新型的魔藥材料也說不定,先拿幾顆放你這兒,這上面有黏液,你記得拿東西包一下再放進去。}洛泰爾接過後,她又從中取出一顆新的來。
洛泰爾聽話地取出一塊幹淨的麻布,将這些卵一一擦拭幹淨,再包起來放入空間背包内。瑪麗亞見此處沒什麼事了,又突然想到了什麼,對赫爾曼道:{剛才應該給你留一隻的……這種生物明顯有視覺,毒液噴射也夠遠……算了,已經晚了。不過我方才想起一件事來,我以前看過一本閑書,裡面說盲人可以靠嘴巴不時發出細小的聲音,通過各種物體回聲的不同來判斷前方有什麼障礙物,要不你讓你控制的這隻雪精靈試試?}
赫爾曼聽了恍然大悟,他沒料到還有這種辦法,于是命令人偶照做了。雪精靈的聽力真是當屬數一,而且甩了第二名十條街,即使是極細微的回音——人耳根本聽不見——但它均能一一聽見,還能敏銳分辨出回音與回音的不同。
本來,這些不同之處交給赫爾曼處理,赫爾曼也是毫無經驗的,他又不是使用過此法的盲人,不同回音分别代表什麼樣的障礙物他根本一無所知。但是作為人偶的控制者,他的聖術是允許他在控制期間能使用人偶的大部分技能的。理所當然的,這個技能也屬于可以被使用的範疇。
所以經受瑪麗亞的提點,赫爾曼順利地能令雪精靈人偶在五十米開外的黑暗中探路了。
在這之後,衆人沒有在受到任何危險或敵人,一帆風順地走到坡道最底處,火光照亮之處是一個大型寬廣的石制平台,地面被打磨得十分光滑,平台下去是兩三階台階,衆人走下台階,在亮光的盡頭有一道三米左右高的青銅圍欄,隐隐綽綽,看不清楚。經人偶探路無敵人後,幾人靠近觀察,發現這圍欄長度驚人,一眼望不到盡頭,餘端徹底淹沒于純黑的海洋之中,放眼望去,遠方還有星星點點點綴,但亮度不足以照亮周圍。
圍欄中間是一道緊閉的青銅圍欄門,沒鎖。阿達爾伯特用力一推,可能是生鏽的緣故,推動它需要花費極大的力氣,他用盡全身肌肉才将其推開,大門發出沉重的聲響。
衆人高度警戒,這動靜有點響了,生怕引來遠方的敵人。
等了片刻,沒有半點聲音,視野所及之處也無陌生生靈出現。于是七人回到了對周圍景色的探查上。
有人擡頭望去,驚歎着發現應該是一片漆黑的岩石穹頂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幽幽星光,點點螢火遍布整個頭頂“天空”,仿佛璀璨銀河靜靜地懸浮于矮人城市之上。
{這是……地底下怎麼會有星星?}菲爾德萬分不解,這超出了他大腦所能理解的範圍。
{天哪!好大!}這是維達單純地贊歎。
{這……可能是熒光蘑菇。}還是瑪麗亞經驗老道,一眼看出了真相。
{這麼多……熒光蘑菇?}阿達爾伯特感到不可思議。
借着熒光蘑菇群灑下的點點帶着綠意的白光,勉強看清楚了這個穹頂的輪廓,也被矮人城驚人的規模震撼了。天上的岩石頂依稀有百米高,縱橫或許萬米之多,整個矮人地下城的邊界在何處,根本無法眺望清楚。隻能依稀望到,在遙遠的最中央處,有一座高高聳立的建築身影,如坐标一般突兀地伫立着。
人偶走上黑色沃土組成的大地,七人跟在後面,行走了片刻,來到了一條蜿蜒的石闆道路上,沒有遇到任何生命。死寂、安靜,是這座矮人城給人的第一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