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閉店了。”該隐搖搖頭,和瑞德走出了圖書館。
光與風吹拂着孤零零的書架,上面的書籍搖搖欲墜。
“該隐,我們回古堡吧。對了,記得提醒我買包煙。”
在他們跨出門檻的門框那一刻,身後座空蕩蕩的圖書館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隻聽轟隆,它在陽光中化成了灰燼。
“就這樣把小安妮攆出舞台真的合适嗎?”
舞台下,幾束玫瑰花纏繞在克洛莫裡茨的座位邊。
“我承認我是有些沖動。”克洛莫裡茨說,“但她已經無法勝任“圖書館管理員”這一角色了,不是嗎?”
舞台緩緩升起,紅樓梯下躺着昏迷的安妮。她側着身子,背抵在台階邊,藍發與白色的連衣裙散落在地。
“哎呀,你可真是相當無情呢。”梅爾特裡繼續說,“若是這樣,舞台便缺了一個角色。”
“這恐怕不是你擔心的事情了吧,老梅。”克洛莫裡茨眯着眼睛,幾根觸手在他的腳底竄動,“我自有辦法……另外,我對你已經仁盡義盡了。你自己跟他們好好玩吧,我不打擾你們。”
“呀……”
玫瑰花被觸手拽下,克洛莫裡茨打了一個響指,舞台的光立馬暗淡了下來。
“别說小路和約茲納爾,我也開始嫌你煩了。别忘了,你的□□還在我的棺材裡。”克洛莫裡茨舔舔嘴唇。一陣陰風刮進劇院,他張開金色的龍眼,豎瞳縮小,“我最讨厭有人對我的定指手畫腳了,即使是你,也不行。”
傍晚,威廉公爵仍然躺在床上。一旁的西澤站在他的旁邊,憂心忡忡。
“他的血會剝奪我的意志與生命……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威廉公爵擡起如枯枝般手嘶啞的聲音有氣無力,“馬上入夜了,你先回去吧。”
“至少讓我在您房間準備些聖水。”
“我已經摸不了聖水了。”威廉公爵搖搖頭,“他們要回來了。今天你負責打開古堡圖書館門,在瑞德的房門前放上一盞永不熄滅的提燈。”
“但您的身體……”
“我不要緊。”威廉公爵坐起身來,燭火随着他的沉悶咳嗽聲晃蕩,“你快去吧,如果我遭遇不測,待瑞德檢查之後,請把我放進鋪滿鸢尾花的棺材裡。到了午夜,死擺先生會把我接走。切記,别把我的屍骸交給除了死擺先生的任何人……若你發現我的屍體有異樣,請把我的屍首在搬在古堡大門,守着我的屍體在陽光下化為灰燼。”
“可死擺先生……”
“别問,我知道。”
“我明白了,公爵大人。”
西澤輕歎一聲,紅眸充滿了悲傷。
“想起你的兄長了麼?”
“他跟您比起來不值一提。即使這是僅僅是一個無聊的遊戲。”
西澤提起燈。用力地咬了咬嘴唇,銀發掃着他臉頰上的淚痣。
“午夜到了。”
名為死擺的守墓人擡起頭。他從枯死的老槐樹下站起,黑色的長袍與紫色的巨鐮紮入濕潤土地,發出奇異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