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仙子,這是我的親傳弟子。”
“仙子,您看看這孩子,她是這一輩裡修煉最用功,資質最高的一個。”
“仙子…”
我端坐在主位上,底下的比武台中央不停有弟子上台比試。身邊圍了一圈宗主長老,叽叽喳喳說個不停,這邊說這個孩子好,那邊說那個孩子妙,反正總結下來就一句話:我們薊陰派完全有能力參加會盟。
我看似還專心緻志地觀賞,實則已經走神了好一會了。再忍一會,再忍一會,本來就是小門派,沒那麼多拿得出手的弟子表演的。
“…您覺得怎麼樣?”
嗯?結束了嗎?終于完事了。“嗯,不錯。”,我故作深沉地點點頭,在一衆長老期許的目光中起身,“好了,本尊要重點考察一下薊陰派的環境和弟子們的日常生活,不必跟着了。”
“那我陪您…”,宗主忙不疊地跟上來,我沒等她說完就打斷了,“不必,本尊不論到哪個宗門考察,都一定要看到最真實的樣子。宗主總跟着,本尊有理由懷疑貴宗門這兩日展現出來的,是不是真實的狀态。”
我隻瞥她一眼,沒有回頭,餘光看到她僵硬地停了腳步,“呃…啊哈哈,那您…有什麼需要再叫我。”
“嗯。”,我走向昨晚休息的院子,怕她們派人監視,我又補充道:“為保公平,本尊不一定會以這幅容貌進行考察,宗主隻管讓衆人和平日裡一樣就是,不必刻意迎合。”
我們七拐八拐回到房間,身後果然再沒有人跟着了。小琰在屋裡等我,“姐姐。”,他迎上來。“我問了好幾個小弟子,找到了當年見到關涯的那個人。她說那天午間她和兩個朋友去後山玩,後山有一條小溪,她們順着小溪一路上山,結果回頭就發現隻剩自己一人。她很害怕,想再溯流而下回去,卻走到了一處竹林。在竹林裡待到天黑也沒能回去,哭着睡着了,醒來之後不知怎的就到了湖邊,見到關涯坐在湖面上打坐。”
雖然還是很模糊,但已經比之前要好多了,“你知道後山怎麼走嗎?”,順着這個線索,說不定真能破了這護山陣。
他點點頭,“知道,姐姐要現在去嗎?”
剛想方設法騙來一段獨處的時間,當然要趁着這個機會去探查一番,最好能在明天天亮之前回到薊陰派才不顯得可疑。“走吧”,我吩咐,“出門時注意隐匿身型,不要被發現了。”
2.
一路上沒什麼阻礙,後山在經曆了之前的事後就被封鎖了,不許再有弟子上去。最低級的禁制而已,我們輕松穿過,順着溪水上山。
我把靈力擰成根繩子,叫每個人握在手裡,以防像那個弟子那樣突然和朋友走散。奎在最前面探路,随後是白漪,我和小琰被夾在中間,隊尾婁負責殿後。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突然一陣暈眩。我死死握住繩子,站在原地等不适感過去。周圍環境波動的厲害,手中的繩子高頻率地顫抖着,再睜眼時耳邊還有點嗡嗡作響,我恢複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環顧四周。還好,大概是得益于這跟靈力繩,大家都還在。
白漪在我之前就已經恢複好了,回頭目不轉睛地盯着我。腦袋有點疼,我朝他安慰的笑笑,他擡手,手心覆上我的額頭,溫吞的痛感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清涼。
好厲害。他收手之前摸了下我的耳朵,于是耳鳴也停了。“謝謝。”,白漪沒說話,見我沒事,就轉頭打量起周圍環境。
我這才發現環境已經變了,這是一片極其廣闊的竹林,我們方才一直跟随的溪流不見了。空氣濕潤,有些悶熱,一根根竹子拔地而起,直沖雲霄,明明是象征君子氣節的竹子,密密麻麻連成看不見盡頭的密林時,反而顯得格外陰森。
完全沒有生物的痕迹,濕潤的土地上沒有人的腳印,沒有蟲子,林子裡也沒有鳥叫聲,偶有兩聲噼噼啪啪的聲音,是竹子在以極其恐怖的速度生長拔節。腳下根本沒有路,不論朝向哪個方向,所見都完全相同,甚至地勢都是全然平坦的。隻有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