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淺心中想着赤夜的名字,心軟得一塌糊塗,她說了不在乎他的身份,那麼他是魔又能怎樣,隻是多了一種無法言說的心疼。
他和自己一樣沒有父母嗎?阿淺要成親了,她想要尋到自己的家人,哪怕求一個名義上的祝福。
阿淺與其說心疼一個魔,不如說也是心疼自己,他一定受了很多苦吧,阿淺努力壓制着哭聲,才沒有讓身後之人察覺。
直到山洞内再沒了動靜,阿淺故意發出夢呓般的試探,翻過了身子。
轉過來,就見赤夜趴在床邊睡了,阿淺擡起手想要摸他的臉,最終還是打消了念頭。
山洞内沒燒完的柴火,殘存着一絲暖黃的餘溫,碎光攢動,映照在赤夜的頭發和臉上,阿淺的盯着少年的側顔,發絲和睫毛渡了一層光,眼角和鼻尖微紅,明顯帶着哭過的痕迹。
“哭着睡着了?”阿淺呢喃,把他給自己的衣裳披在了對方身上,便獨自走到了爐火旁,用木棍波弄着餘火,又用嘴吹了吹,火才再次變大,火焰下木柴的影子在山洞内來回跳動,沒有驚醒少年。
阿淺覺得這一幕太溫馨了,他在睡自己在想心事,足以抵過,山洞外一切未知的黑暗,仿佛有他在就不用怕了,就會心安。
“赤夜?狗狗?還挺有意思!”阿淺心情好了起來,“魔尊的真身竟是狗狗,真是從沒聽人說過,哪怕是最會講故事的阿嬷,大概也不知道吧。”
不過,阿淺依然覺得自己在做夢,她狠掐了一把胳膊上的肉,很疼很疼,疼到掉了眼淚。
他會心甘情願做一個凡人嗎?阿淺想到自己會老去,而魔是否容顔永駐,又怕赤夜會嫌棄自己,可喜歡是藏不住的,哪怕隻能短暫擁有,眼下她欣喜又煩躁,隻想走一步算一步。
阿淺想了很多,把問題想得很簡單,隻要他不殺人了,他們就會安穩一生。
直到柴火燒盡,山洞裡變得亮堂了許多,阿淺才把柴火撥弄開,看了沒有火星子,便走到了山洞口,天亮了。
她閉着眼睛吸着外面的空氣,清新又醒腦。
話說,阿淺還有一個心事就是,在她細碎的記憶裡,沒有家人的住址,他們的模樣,甚至忘了他們說過的話,找人宛如大海撈針,她真的把他們忘了個幹淨。
阿淺安慰自己,真的尋不到就不找了,或許自己以前就沒想找,才會全都忘了,阿淺想成親就不用請什麼人了,能跟他在一起就好,赤夜怕生,人少反而自在。
那隻鹦鹉多少能派上用場,那隻驢還能接親,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阿淺答應送少年一身衣裳,何不就做成禮服,阿淺正為自己的聰慧得意,身後一雙手攬住了自己,是熟悉的氣息。
赤夜的頭蹭着她的耳垂:“想什麼呢?”
“你醒了?阿淺回頭,一夜之間,她未來的夫君唇上,竟然長出了青茬,憔悴了許多。
赤夜摸了一把下巴,不明所以道,“你在看什麼?”
阿淺笑笑,“看這裡!”她的手指本想點點他的冒出來的胡須,竟然不留神點了他的唇。
赤夜壞笑道,“怎麼,是...昨日親腫了?”
阿淺嬌嗔,“你說什麼呢,你長胡子了!”
“長胡子了?”赤夜試了試自己的人中處,似笑非笑的望着阿淺,“淺淺,你要不要試試紮不紮!”
阿淺推了赤夜,“不要,還沒洗漱呢。”
赤夜不依,“你嫌棄我?”
“不嫌棄!”阿淺和赤夜推搡,總不能每天都親親吧,要矜持!
“那就親一下!”
“不行!”
“你還是嫌棄我!”
“我沒有!”阿淺說着就往山洞跑。
“還說沒有,你就是嫌棄。”赤夜追了過去,把阿淺堵到無路可逃。
阿淺的臉,肉眼可見的紅了,“隻能親額頭!”
赤夜咬着下唇,神情委屈,他松開了阿淺,“哼,不親了!”
阿淺捏了一把赤夜的臉,水靈靈的果然好掐,她閉上了眼睛,“快點!”心知他最好哄了。
赤夜果然從了,小計啄米般在阿淺的額頭,輕點了一下,然後牽起了阿淺的手,“走,回家!”
“回家?”阿淺怔怔道.
“當然了,回我們的家。”
“嗯!”阿淺高興得要掉眼淚,她停住了步子不走,“等一下!”
赤夜停下來,見她神情嚴肅:“怎、怎麼了?”
阿淺:“我收回剛才的話!”
赤夜:“嗯?什麼?”
阿淺:“收回...隻親額頭!”
赤夜再次拉起了阿淺的手,“說完了?走回家?”
阿淺:“???你不親了?”
赤夜吓了一跳,本以為她聽見了自己的肺腑之言,原來是這事,“以後有的是機會!”
阿淺:“什麼嘛,我都給你親了,你給個面子嘛。”
赤夜走地很快,隻是嘴角完全壓不住,阿淺跟在後面,“你這樣,我怎麼下的來台階啊,求你了,給個面子!”
“求?”赤夜心裡樂開了花,“怎麼求?”
“你别得寸進尺!”阿淺氣哼哼,“我不走了!”
赤夜無奈的回身搖搖頭,一個橫抱抱起了阿淺,語氣寵溺至極,“這樣,不算是吃豆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