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沒頭沒尾的問題一時讓人摸不着頭腦。

鐘意輕咳一聲緩解略顯尴尬的氣氛，低言提醒，“那個送花的。”

沈之凝這才反應過來，正想如實交代鐵定不去，腦海忽然蹦出前幾日姜予的預言暗自欣喜，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吃醋？旋即交叉雙臂，漫不經心回答，“噢，還沒想好呢，怎麼？”

鐘意語塞，他确實沒立場幹涉别人的私生活。

見他緘口不語，想探究的心思越發濃烈，沈之凝故意踮腳貼近，玩味地問，“你這是不想我去？”

近在咫尺的俏臉，灼灼動人的雙眸，鬼使神差的回了句，“如果我叫你不去，你就不去麼？”

沈之凝聳聳肩，“你不問怎麼知道。”

“你不問怎麼知道”，短短幾個字落入心底，像一個隐忍躊躇失意者的天窗忽然折進一束光，把壓抑已久的心緒催化地就快搖搖欲墜。鐘意不再避開話題，正色喚她，“沈之凝。”

“你會介意異地嗎？”

“诶？”突如其來的提問着實讓人懵圈，沈之凝杏眼圓睜，呆愣原地，不确定地試探比劃，“你不會想和我……？”

“咳，字面意思。”饒是鐘意臉上再不顯山露水，微抖的手指還是出賣了當事人的忐忑緊張。

世界在此刻仿佛靜止，彼此的心跳都幾乎躍出身體，相顧無言。牆壁的時鐘滴答分明，見證着時間的流逝。

片刻的無言，10秒，20秒……就在鐘意以為不會得到答案時，少女軟甜的聲音莺莺傳來，“異地嘛自然是介意的。”

鐘意的眸色不覺黯了幾分，不過也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吧。還沒來得及失落，垂落的雙手忽然覆上一灘柔荑，沈之凝俏皮一笑，“如果是你的話呢，為什麼不試試？”

恍若天籁的回答，鐘意全身繃緊的神經終于逐漸回歸松散，如釋重負地擡手撫了撫沈之凝頭頂，“以後話别說到一半，沈同學。”

沈之凝撅起小嘴，“有些人哦，現在還叫我沈同學？”

鐘意莞爾，“謝謝你，之之。我們來日方長。”說罷不知從哪遞上一束郁金香，粉韌的花瓣裹挾着清新幽遠的香氣，更襯得眼前的少女嬌俏無雙。

寒來暑往，秋去春來，兩人終于熬過了兩年的純愛異地，沈之凝成功考入滬城美院，姜予也憑着理科優勢入駐滬城F大，成為鐘意的學妹，一切似乎都在向着積極美好的方向發展。

然而因緣際會有生有滅，所有美好亦有時限。

在大三的暑假，隻餘下曲終人不見，江上數峰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