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地合過手機，凝神屏息，鐘意開始了今夜的刷題複習。

時光匆匆，高三的莘莘學子們似離弦的箭，數載苦讀，終須破發。最後半月，沈之凝還是一如既往堅持打卡鐘意的抽屜，隻是把牛奶零食都換成了清一色的核桃奶和水果，美其名曰補充維C和大腦。

高考前夜還特意發來鼓勵，「風雨兼程，前程似錦，大展宏圖，為你加油！考後請你吃最好吃的水果哦！」

這次的短信沒有石沉大海，「謝謝。」

雨雪風霜的三年，學試鋒芒的三天，随着最後一門英語考試的結束鈴聲響起，高考終于在考生們闊步離場的歡呼聲中落下帷幕，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喜笑苦澀各不同。

跟母親一起回到城南老巷時，沈之凝已經陪鐘馨在門口畫完了兩幅水粉畫。

看到意外之客，鐘意有些許愣神，最近一個月基本都在閉關苦讀，除了三天兩頭的土味短信以及風雨無阻的抽屜小食，不間斷地提醒着他還有一個人默默在自己身後。

鐘母倒是一回生二回熟，如此乖巧伶俐的女孩子自是讓人很難忘記，邊招呼大家進屋邊向沈之凝打招呼，“小凝丫頭！好久不見啊，快快，咱們進去說。”

鐘馨收起畫具，一蹦一跳跟上，“媽媽哥哥，凝凝姐可太好啦！上次說有空就給我送畫具，我以為隻是随口一提呢，沒想到真的說到做到耶，她已經陪了我一下午，還教了不少繪畫技巧呢！”

目及一大摞進口顔料，鐘意俊眉微皺，“鐘馨，無功不受祿。”

沈之凝忙解釋，“沒事沒事！我換了導師，現在主攻油畫了，這些水粉留着也是浪費，不如給馨馨妹妹玩。”

鐘馨點頭如搗蒜，嗚嗚，哥哥一回來氣壓就降了好幾度，還是凝凝姐善良溫柔。

鐘母洗了一籃小番茄走過來，先嗔怪兒子說話太嚴肅，轉而拉開椅子，“來小凝趕緊坐，先吃點水果潤潤嗓子，上次的馄饨還想吃不？阿姨晚上再給你包！”

天色漸晚，沈之凝嚼着小番茄婉拒，“阿姨就别客氣啦，不麻煩您忙活了，我等會就走。”

終是抵不過沈母的熱情挽留，晚飯最終還是被預定。

等飯的空檔，鐘馨不敵哥哥的眼神壓迫，乖乖挪回房間，狹小的客廳隻剩兩人。

沈之凝走近鐘意，杠了下他的肩，“親愛的鐘學長，考試如何呀？”

“正常發揮。”

行吧，學霸不識人間苦。今年高考因為考點偏題型多已經上過好幾次熱搜了，他竟然隻是輕飄飄一句正常發揮帶過，想來這種難度對他來說也不過爾爾。

“哦。”順手從桌上拿起一個小番茄，傾身湊近伸向他嘴邊，帶着三分撒嬌七分委屈的語氣不滿地嘟囔，“幹嘛對我這麼冷淡，你難道一點不想我的嗎？”

……

鐘意一僵，本就不大的房間一時竟覺無比悶熱。半晌，接過小番茄放回果籃，沉聲道，“沈同學，這場遊戲可以到此為止了。”